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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孺子可教也（第2页）

饭后，闻先生盛邀黄先生去后面的竹屋小坐，看着闻劲犹豫了一下。

“孺子可教也，带上他！”黄先生在闻劲肩上拍拍。

后园很开阔。

两边回廊，与黑曜石铺就的大道之间，都是一丛丛形状各异的竹子——有湘妃竹，有罗汉竹、有观音竹，还有慈孝竹。

其间，散落着一些低矮的花草灌木。

园子后面，有一栋竹楼，不大，有台阶拾级而上，底部高人一头。

屋里隔着屏风，两侧气窗对开，所有的桌椅用具几乎都由竹子制成，一条长案上摆放着不少书籍。

黄先生进门，即被墙面一侧的字画所吸引，负手而立——画面中的墨竹，疏密有致，狂风劲吹，留白处题跋：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使人瘦，无竹令人俗。

人瘦尚可肥，俗士不可医。（注1）

“哦，那是当年太上皇恩赐的。”

瞬间功夫，园桌的两边各摆好三只杯子，闻先生介绍道：

“是大犬子的心意——峨眉山的竹叶青酒，总要喝几口，方才饭桌上有所不便，权当在此叙怀。”

接着又介绍，

“这是黄山猴魁，沸水刺激性之下宛如片片翠绿挺拔的竹叶，上下流转，历经沧海桑田而不倒，不愧顶天立地的伟男子，受困于这区区水晶之杯也一样令人肃然起敬啦。”

“先生费心了。”黄先生坐在竹藤椅上，与老爹碰起杯子。

酒过数巡，气氛融洽，渐渐进入正题。

“先生给余家子弟治病，用的是？”闻先生请教道。

“哦，”黄先生捋捋胡须，轻描淡道：“雕虫小技。”

“给，那么多人看病呢？”

“依然是五行生克之理，不值一提。”

黄先生观察着清澈通透的杯子中，在第二次沸水的灌注下的精彩画面，感慨道：“正如杯中茶叶，所处位置不同受到的冲击也不一样。”

闻先生似有感触，连连点头道：“那杜鹃姑娘的腿痛？”

“道来外人不易理解。”黄先生坦率道：

“我自有显像。”

“正要请教先生，你的显像准确吗？何时开始的？有没有拜名师？”

黄先生深饮一口，脸上浮现出一团雾气，若有所思道：“凡事都有因果。”

“古往今来皆是。”闻先生附和道。

“那是明白以后的事。”

黄先生枯木似的坐着，神思好像已经远离此处，声音也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明白之前，说拜师吧没有，说没拜吧也有。”黄先生眼里掠过一阵风雨。

“先生，此话怎讲？”闻先生急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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