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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身旁玉人眼角泪痕点点,紧紧依偎着自己,呼吸平缓的沉沉入睡,冯紫英这才慢慢清醒过来。
在拔步床的另一头,还有一具胴体蜷缩在一边儿,看见冯紫英醒过来,这才爬了过来,“爷,可要擦洗一下?”
冯紫英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迎春,摇了摇头,小声道:“算了,她好不容易入睡,就等她睡个安稳觉吧。”
司棋也靠了过来,躺在了冯紫英外侧,帮着冯紫英把迎春身体放好,然后盖上锦褥,这才埋怨道:“爷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些,姑娘还是第一遭,哪里经得起你那般折腾?姑娘声音都哑了,爷也不肯罢休,明日一早姑娘还要起床侍奉翁姑和宝二奶奶她们,这样子哪里起得了床?瞧瞧,……”
司棋身上只挂了个鲜红的肚兜,豪乳晃荡,惑人心神,手里却是举着一角白绫,上边落红斑斑。
海棠枝上拭新红。
冯紫英也知道今晚有些狂放了。
憋了两天养精蓄锐,晚间又多喝了两杯鹿血酒,迎春又是一个柔弱性子,一味只想要讨好郎君,再是痛楚艰难,也咬牙承受,还是在外间的司棋感觉到情况不对,上来以身噬虎,才算堪堪把冯紫英的放浪给招架下来。
不过司棋也是懂事的,知道是自家小姐初夜,最后还是让给了迎春,只是苦了迎春这一夜。
“起不了床就起不了床,宝钗和我娘那里我自然会去打招呼,……”冯紫英不以为然。
司棋一翻白眼,“爷说得轻巧,姑娘怎么可能答应?这新妇第一日的规矩谁能轻易破?仗着爷宠爱就这般行事,日后铁定是要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的,奴婢虽然也疼惜姑娘,但也还是要支持姑娘起来侍奉翁姑和给奶奶奉茶这些规矩走完,……”
冯紫英也知道司棋说得没错,自己再是怜惜迎春,但明日的规矩代表着迎春入冯府之后第一次亮相,大家都要用苛刻的眼光来审视,哪怕宝钗宝琴和迎春是姐妹,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一样需要按规矩来。
“嗯,那就晚一点儿再起来吧,让二妹妹多睡一会儿。”冯紫英点头,“若是谁来问,就说我困倦了,要多睡一会儿。”
司棋撇了撇嘴,心里既有些羡慕嫉妒,也有些心安,当日对自己可是不管不顾,只顾他自己舒服,对姑娘却是这般体贴,男人果真都是喜新厌旧的。
冯紫英看司棋精神倒是好,便依靠在床头,和司棋说着闲话。
迎春是个闷葫芦,也幸亏有了司棋这绝佳搭配,才算是替迎春免了许多麻烦,抵挡了许多不必要的纷争。
“司棋,你也就在这边儿上睡会儿吧,……”见司棋开始打盹儿,冯紫英便示意对方挨着自己睡,他也知道司棋和迎春情同姐妹,并不介意同床共枕。
“今日却是不行,是姑娘大喜日子,爷该好好陪陪姑娘。”司棋大大方方支起身子打了一个呵欠,这才下床,光着身子就这么出去了,“奴婢就在外间床上眯一会儿,若是爷有什么吩咐,只管唤奴婢就是了。”
都说司棋这丫头性子豪莽,但也是外粗内细,新婚之夜迎春招架不住替姑娘挡枪可以,但是要和迎春同床共枕那就是僭越了。
冯紫英深吸了一口气,瞟了一眼紧挨着自己安然入眠的迎春,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桩事儿。
要说自己最初对迎春有多么深刻的喜爱,冯紫英觉得好像也说不上,毕竟和黛玉、宝钗她们相比之前自己也没有太深的印象,但迎春温厚柔绵的性子的确很合他意,加上一腔情意都放在自己身上,而且还难得地敢于丢下颜面勇敢地追求一回自己的幸福,就凭这一点,冯紫英觉得自己就不能负了对方。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他心里也踏实了许多,终归没有辜负这一位望眼欲穿的佳人。
不经意地从迎春身上想到了史湘云那边,孙绍祖和史家联姻当然不是看上了史湘云,而是看上了史家那在大同山西两镇中残存的影响力,史鼐史鼎都是不中用的,两人的子嗣也更是不堪,如果他能娶了史湘云,自己再好生操作一番,奔出一个前途来,未必不能继承史家在军中的一些人脉,这大概就是孙绍祖的想法。
牛继宗似乎也在里边扮演了重要角色,这说明,他们的举动已经越发紧迫,但这个问题是否值得朝廷这些人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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