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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军训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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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0日。

上午还是四面转法。下午开始练习齐步走。

军训结束之后，班主任通知说伍书记要过来讲话，中文系6个班都去教室搬了凳子在训练场集合。5排和6排紧挨着，中间一条缝隙。

我坐在中间右边的最外侧，感受着人群中的自由和暮色围拢、热浪淡去的舒适。因为向来讨厌领导讲话，尤其是不喜欢看伍胖子的弱智发型与下巴，便四处转着脑袋，特别是观察文秘三班的河南人物“风采”，津津有味。

忽然，我发现了一个女孩，她被包围在队伍中间，脸型很大方，五官却精致，眉毛弯弯，眼睛十分漂亮，细双眼皮，亮亮的，透出淡定从容的气质。头发向两边梳开，显出额头来，光洁而有神采；脸上皮肤很白，质感地细腻；鼻子小巧，镶在脸蛋的中央，嘴巴轻轻含着，嘴唇很薄，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调皮。短马尾搭在颈后，配上蓝白相间的校服，显得是那样清纯脱俗，令人清新地呼吸，却是只可远观不可近视……

我悄悄地看着她，又怕她突然看过来，也不想别人注意，便回过头，过一会儿再看过去。好在周围一片黑，只有远处的路灯，又哪里有人留意。

“嗯，有些像春华，真是难得。只可惜不在同班，怕是无缘的。唉，也许我只有偷偷保留一份对她的喜欢了。”

我心里想，默默地叹口气。

不知什么时候，伍书记讲完了，大家一哄而散，把凳子拿回教室。我退到人潮外，一边慢慢地走，一边回味，心里平添了许多希望和快乐，可是又无限的惆怅和失落。

晚上在宿舍他们继续聊女生，我却一句也听不入心——尽管我耳力甚好，不免有一些钻进来，心里只想着那个女孩，想着自己要不要转班，可是如果她真的有男朋友，那也是枉然，我岂能自取其辱；况且，只有我们班是外省班，河南人未必好相处……

看来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者换现在流行的一句话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当晚我竟然神奇地梦到了她。但是醒来后，却脑短路似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看着上铺的床板发呆了很长时间，觉得一切如梦似幻，悄悄地把她称之为“梦中女孩”。

虽然不敢幻想缘分，这一发现显然还是给我带来了很多振奋，第二天训练的时候，我明显比前两天认真和卖力。

每次队列往西走的时候，我眼睛控制不住地向6排看，希望找到昨日的印象，证明这不是一个“梦”。郁闷地是大家都穿着一样的校服，而且毕竟隔了较远的一段距离，瞧不真切。我找了一上午也没结果，几乎怀疑真的是一个梦了。

解散后，我见操场上有人玩球，也想去耍几脚，先跑到水房洗脸。忽然门口一阵笑声，连忙扭头去瞧。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却在灯火阑珊处。”这句话真是最恰当不过。我一眼就认出来她，一瞬间我觉得世界消失了，眼睛里只有她。我偏着头，一遍又一遍地往脸上泼水，看着她拿暖瓶接开水，和旁边的女孩有说有笑……她真是美啊，这才是我所要寻找的女孩。我心动不已，仿佛痴了。

这时一个男生过来，和她笑着打个招呼，并排站着接水，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方才清醒过来，低着头，用双手洗着早已麻木的脸。她接好了水，拎着暖瓶，两人一块儿走了。水房里剩下我一个人。

我站起来，心里充满哀伤：为什么不在同一个班？我和她会有缘分吗？我该怎么去认识她？她这么漂亮，没有男朋友是极不可能的，我又能做什么呢？而且，她应该是河南人，甚至是驻马店本地，即使我们有缘认识，会有结果吗？三年之后，我注定离开这里，她会跟我走吗？……

我默默地走出水房，丝毫不再觉得热。

如果不是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我想我会最终认识她的。我的性格我很清楚，虽然常常缺乏勇气，但是一旦意识到事情非做不可、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就决不会推辞。只可惜命运之手往往不按人心所想发牌，无知无觉之中，我的大学之航已经转舵。

下午继续军训，太阳很毒。也许是因为一上午的苦苦寻觅加中午惊喜之后的哀伤，我有些情绪低落，单独走队列的时候几次不是走快就是走慢。

王教官在旁边树荫下蹲着，喊了一声：“第一排中间第4个，怎么走的！”

我知道是说自己，好不气恼，赶紧调整精神，但双腿似乎还是不听使唤，仍然跟不上节奏。

王教官走过来，让我单独出列。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好站出来。他让我自己走个来回，我心里大怒，可是又没法发作，只好照办。我见大家都在一边看着，龇牙咧嘴的幸灾乐祸，心里憋着一股气。

我踢正步当然标准规范，而且英气勃勃，落地响亮干脆。

“你这不是走得挺好的吗？刚才怎么回事？”王教官说。

我不说话。

重新入列，我咬着嘴唇，羞愧又愤怒。虽然经受了中午的失落，下午我努力忍住不往六排看，但我承认自己仍然有意无意地瞧过去，并且找寻她。现在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丢人，尤其是——我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看到，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我决定放弃军训，暗暗发誓等正式开课后全力把学习搞好，一定要拿全系第一名。可是我又心虚得很，不知这样做究竟对还是错。放弃不是我的准则，而且《成功学》里有句话：成功是由每一步累积起来的。军训是三年大学的第一步，我不能允许自己第一步就失败——放弃就是一种失败，而且看似英勇，其实更是懦夫的表现。

我决心收敛杂念，好好参加军训，认真努力训练，并且牢记今天的耻辱，严格要求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伍子胥充分证明了这一句话。我一定要在学习上击败任何人，为此我可以放弃所有爱好，什么足球、羽毛球、书法、箫、相机……我都不在乎，而且当务之急我必须搞好英语，这是我最头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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