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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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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在接受警方的问话以后，打电话给尤丽卡。她刚才回到家转了一圈，不过警员还在我们家里。

“他们真的认为史黛拉有罪，”我说，“这真是一场噩梦！”

“你对警方说了什么？”尤丽卡很想知道。

“我说：我很确定史黛拉上周五是几点钟到家的。我向他们解释：当时我是清醒的，而且有跟她说话。”

尤丽卡沉默良久。

“当时是几点钟？”随后，她问道。

我倒吸一口冷气。我对说谎的行径深恶痛绝，更何况是对我老婆说谎。可是，眼前的我走投无路。关于这一点，我不能把尤丽卡扯进来。她对此一无所知，史黛拉到家时，她还在熟睡中。我该怎么向她解释自己对警方撒谎的行为呢？

“十一点四十五分。”我说。

感觉上，这没有我事先担心的那么恐怖。我每说出这个谎言一次，内心的抗拒就微弱一分。

尤丽卡说她正准备和一位她认识的警方调查人员见面。当前，我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我无事可做，但其实还有许多必须处理的事情。我快步朝铁道广场走去。阳光相当强烈、刺眼，逼得走在坡道上的我不得不将眼神压低。我周围的声音听来相当凄厉，仿佛在控诉我。我加快脚步，整座城市仿佛都睁大眼睛，瞪着我。

当天下午，警方总算离开了我们的房子。当我回到家时，尤丽卡还在接受亚格奈丝·席琳警官的侦讯。我打开门锁，缓慢地逐一检视各个房间时，一股不自在感从胃部蔓延开来。警方的搜索行动倒是十分有条理，几近无可挑剔。搜索后留下的痕迹相当少，非常难以察觉。但是，私生活遭到入侵的感觉仍啃噬着我的内心。

我在一楼走动，察看了洗衣间、玄关和客厅。我甚至打开壁炉的封盖，探头张望。随后我走上楼去，来到史黛拉的房间。我在她房间的门前站了一会儿，惊觉到她的房里竟是如此空荡。警方想必从房里搜走了一大堆东西。

我在我们卧室的床前站了一会儿，凝视着那张先前不小心碰坏的相片。我的食指缓缓地滑过那张相片，内心感到一阵甘甜。家人，还是最重要的。

随着暮色逐渐笼罩在平原上，窗外形成一道单薄的夜幕。街灯细长的光束如星光一般灿烂，朝远端的地平线延伸。我望着光线，心想：等待的人，终将得到赦免。正直的人，将在自己的道路上稳步前行。

我发现几个邻居站在街道的另一端，朝我们家指指点点。我“唰”的一声拉上窗帘。同时我也决定打电话给教区行政委员会的主席，向他请病假。他的口吻，听来是真心为我感到难过。他温和地安慰了我几句，并要我多在家休养，不需要担心教区行政事务的运作。

当我打电话给尤丽卡时，她已经回答完警方的问话。

“事情不像布隆堡一开始所想的那么简单。”她说。

她的声音起伏不定。我无法确定是线路通话品质不良，还是尤丽卡已经快要哭出声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筒中传来一阵阵“咔嗒”声，我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

“警方肯定是在我们家里找到了某些证据。检察官已经提出申请，要求继续收押。”[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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