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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1页）

瑜楚虽明知姜衡的谋划必定不会出什么差错，柯大人纵是还有些不满，也会把柯皎皎许给莫庭。可心里却仍然七上八下的，只怕有个万一，故而坐立不安。

反倒是莫氏，之前一直惴惴，此时却镇定下来，见瑜楚走来走去不消停，也不说她，只捡了块未完成的帕子接着绣。

瑜楚好奇问道：&ldo;娘，你不担心吗?&rdo;

莫氏道：&ldo;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咱们人事上已尽了全力，下面就看柯家的态度了，急也没有用。&rdo;

瑜楚觉得有道理，她女红不行，就寻了本书，学莫氏的样子坐下，深深吸了口气，开始翻看。可堪堪翻了两页，瑜楚就发现自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莫庭在柯家被为难的样子。索性把书一扔，继续心神不定地走来走去。

莫氏抿嘴笑了笑，也不理她。

一时璋哥儿下了学，也带着功课来了，一边趴在窗边练字，一边陪着莫氏瑜楚等消息。

且不说外头众人如何，这边莫庭一进了柯家，就被引进一个花厅等着。此时已是十月底，日头虽在天上悬着，照在人身上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这花厅又四面透风，莫庭虽穿的不少，枯坐其中却仍觉得有些寒意。

等了一会儿，既不见有人招呼，也不见上茶水，莫庭心知是柯大人给他的下马威，说不得还有人在某处盯着自己。便在心底叹了口气，继续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堪堪坐了有一个时辰，才见一个丫鬟端了壶茶来。莫庭忙起身，恭恭敬敬地接了，想张口道谢，那丫鬟却旋即转身而出。

莫庭见人家如此防备，不觉苦笑。不过自己来柯府前，因怕不方便，几乎没有喝水，早就渴了。此时又见茶水温而不烫，便拿了杯子，边倒边喝。

转眼间半壶水下肚，莫庭才觉得好了些。刚放下杯子，就听到后头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莫庭忙回头，终于看到了柯沐。

柯沐却似没注意莫庭，直到进了花厅，才略略打量了他一眼，冷冰冰开口道：&ldo;你怎么还在这里?&rdo;

莫庭忙抢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正色道：&ldo;学生仰慕柯姑娘久牟，今日特来提亲，柯大人尚未应允，不敢离去。&rdo;

柯沐冷哼一声：&ldo;我不应允你就不走，这么说，是威胁我来了?&rdo;

莫庭忙道：&ldo;学生不敢，是学生冒昧来求亲，总要让大人知道学生的诚意。&rdo;

柯沐眉毛都竖了起来，喝道：&ldo;知道冒昧还敢来，我不应允，你走吧。&rdo;

莫庭不为所动，依旧照着之前想好的思路说道：&ldo;学生无锡人士，家中父母俱在，略有薄产。一个哥哥早已成家立业，一个姐姐如今在京城。学生来求亲前，写了封家信向父母禀报，父母已经应允，遣了哥哥亲来送回信，并将一应事宜托付哥哥决定。待大人应允后，哥哥随即再会请了官媒来纳采。&rdo;

柯沐见莫庭安排也算周全，柯家长辈又郑重，心中满意了几分，只是依旧没有笑模样，故意道：&ldo;我柯家的姑娘，想寻什么样的人家没有，你那点家业我还瞧不上。我不应允，不必请官媒了。&rdo;

莫庭也不恼，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叠写满了字的纸，双手递给了柯沐：&ldo;家中产业如何，那是父母挣来的，和学生无关，学生既然求娶柯姑娘，必然是要靠自己将来为妻儿挣出一份前程来。学生同令郎是同一科的举人，明年春闱，也是要下场的。学生不敢夸口说一定能中到前头，但只要不出意外，一个两榜进士出身是跑不了的。这是学生照着前次春闱的试题写的策论及平时的一些习作，还请大人过目。&rdo;

柯沐没想到莫庭竟带了文章来，想来也是有几分自负，便不由自主地接了过来。拿到手里却又觉得不妥，咳了一声，放到桌上不言语。

莫庭心喜，知道柯沐的态度有了松动，忙接着表决心：&ldo;柯大人，学生也知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配不上柯姑娘，更入不了您的法眼。现在说其他的都是纸上谈兵，唯有学生对柯姑娘这份心，是诚而又诚的。学生今天就在这里起誓，只要大人同意这桩婚事，学生必定一辈子待柯姑娘如今日这般珍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纳妾，让柯姑娘一生都顺遂如意。&rdo;

柯沐动容。他同夫人感情甚笃，虽身居高位从未纳妾，却从来没想过要求女婿如自己这般。便是当初高家来求亲，高老夫人那样喜欢皎皎，他也没提过这样的要求。

只因如今的风气，男子纳妾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尤其是他这种握有实权的帝王近臣，纵是自己没有这份心思，自己的下官、求着办事、巴结讨好的人也会替自己想着，直至选好了人直接送入府中。自己能抵挡这份诱惑，其他人可就难说。

可是今日莫庭敢响当当地把不纳妾这句话撂出来，显然对皎皎是真心。

柯沐心中对莫庭的印象已大为改观，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原本多么乖巧，就是认识了莫庭，才开始顶撞长辈，又不听话。况且捧在手心里养了这么大的闺女竟就这般容易被拐走了，心里着实意难平。

于是又咳了声，板着脸道：&ldo;无论你说什么，总归我是不会同意的。你愿意在这里等就等着吧，不愿等了自行出府就是。&rdo;说着，大步流星地出了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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