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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到兴仁（第2页）

老人站在小门口对外面的老头说：“老覃，你赶紧去抱点草料来喂牛么，在外边和谁拉瓜秧呢”

老覃不吱声，一路小跑着去羊圈。

王来喜牵驴从老人身边走过，两人相视。

老人倚门问王来喜：“你是哪里来的人？”

王来喜：“我们从中卫过来。”

老人：“去哪了？”

王来喜：“到董家庄去奔亲戚。”

老人不再搭话，看着王来喜一家离去。王怜月走在最后，老人把所有人盯着看了个遍，之后目光就一直留在怜月身上，看的怜月极不自在，又不敢说话，只好快跑几步躲开老人目光。

董家庄，相比前面路过的柯家寨，没有高大的土墙。不过这个庄子很大，一百多户人家。

王来喜进庄就开始打听董三彪一家的地址，直到穿过了半个庄子才找到。

董三彪家属于贫农，自家有三亩薄田。三间泥瓦房坐北朝南，没有院墙和大门。王来喜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堂姐。

一个有些跛脚的老头拄着拐杖蹒跚出门。

老头问：“你是谁么，找谁了”

王来喜上前握着老头的手说：“是我，宣和堡的王来喜。姐夫你好着么？”

董三彪把耳朵凑到王来喜嘴边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王来喜还没有回答，屋里一个女人已经小跑着冲出房门：“赶紧进屋么，你姐夫耳朵让炮弹炸聋了。你说啥他也听不真切。先进去再说。”

女人说完，见院子里除了王来喜还站着六个人，稍微一愣。然后热情的将孩子和王张氏都让进屋。

王如梅招呼完之后，就进屋准备做饭。怜月跟着在灶前帮忙搭手。

饭桌上，王来喜说明来意。

王如梅一脸愁容：“兄弟呀，你这可是给姐姐找了个大难题呀。你看看你姐夫现在又聋又瘸，家里那点活干不成。给别人地主家打个短工也是没人要。我们两个的日子也是过得艰难。你为了娃娃不当兵，跑来姐姐这里，姐姐没啥说的。好娃娃就是不能去当兵么，你看看你姐夫，还不是早几年当兵当的。”

王来喜看看姐夫，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看着却是像个六十岁的老头，他自己今年才是四十多点。

“姐夫这是咋搞的？我也好多年没有来这里了，不知道你们的情况”王来喜说。

王如梅唉声叹气道：“九年还是十年前，你姐夫在马步芳的一个骑兵部队当兵。当时好像是跟着部队去围剿一批从南方过来的红军。两边打仗呢，一颗手榴弹掉在他旁边炸了。他的腿就瘸了，耳朵也聋了。当兵的瘸了，部队肯定是不要么，给了几块银元就让他回家。现在落了一身的毛病，又没钱看。唉！我说你逃出来就是对的。世道这么乱，南方日本人还在打。娃娃让抓去当兵，死了残了政府根本就不管。到头来苦的是谁？还不是娃娃，那以后的日子咋过。”

王来喜也叹气：“老二还是没有走掉，让别人抓去当兵了。”

王如梅：“没事多拜拜菩萨，烧烧香。保佑娃娃平安回来。”

王来喜点点头：“那我们一家子，姐姐你看咋个安排呢。”

王如梅笑着说：“你看你，来姐姐家了，总不能让你们睡了山梁上去吧。这三间屋子收拾一下都能睡。你们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去打问买房子吧。”

王来喜点点头。这个堂姐虽然十多年不见，家里条件又不太好。可是她的热心和关怀让王来喜心中一阵温暖。再想一下远在宣和的老大媳妇，王来喜莫名烦躁。

第二天一早，王如梅就带着王来喜跑遍了整个董家庄。没有打听到谁家有多余的房子和田地出售。他俩不甘心，又去临近的村庄寨子打问，也还是找不到卖家。

王如梅叹息：“唉，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银元和军票不知道啥时候就没有用了，人家也是不敢随便卖地和房子。就是有闲置的也不会卖给你。我看还是先在我家住着吧。我们慢慢打听”

王来喜也没有办法，他现在是有钱买不到东西，干着急没用。

两人一边回家一边商量着再去哪里询问。走到家门口，一个穿着羊皮夹袄的老头提着个瓦罐站在门外。

老头看到王来喜回来，连忙迎上去：“哎呀，总算等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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