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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ldo;什么出现了？&rdo;

&ldo;那个孩子，我以前抱着的那个孩子，站在那里，给我看他手里的东西，就是那把钥匙。&rdo;

&ldo;你失去的东西和一个人有关。&rdo;

&ldo;他后来跑开了。然后梦就断了。&rdo;他说，&ldo;仿佛影片放到一般突然断掉，再放的时候已经是另一个故事。或是在火车上睡着，醒来不知道是在哪个站。&rdo;

&ldo;那是什么片段？&rdo;我问。

&ldo;一个院子。&rdo;kei说，&ldo;长满绿糙，很安静，有个女人背对着我坐在那里，穿白衣服。&rdo;

&ldo;我知道，一个女子。&rdo;

&ldo;然后不知道怎么我就面对着她，她手里抱着个婴儿。她看着我，又像没看见我。地上有东西在动。&rdo;kei突然停了停，说&ldo;那是很多小白老鼠？&rdo;

我问：&ldo;什么白老鼠？&rdo;

&ldo;做实验用的，很小的老鼠，爬得到处都是。&rdo;kei的声音有点激动，&ldo;我不觉得老鼠可怕，但那里有那么多，让人觉得诡异。&rdo;

实验用的老鼠，那是最无辜的生命。kei梦到了它们。

&ldo;然后有人扯我的袖子，我低头就看到一个小女孩，很漂亮的，穿红裙子。她拉着我走，要带我去看她养的兔子。我说我不想去，她说，kei，你从不拒绝我的。她知道我的名字。我只有跟着她在院子里走，院子突然变得很大，我们一直走了很久，我记得进了一个dong。&rdo;

&ldo;简直像男xg版的爱丽丝梦游仙境。&rdo;我笑。

kei继续说：&ldo;然后她带我来到一个用藤蔓和糙编成的大笼子前，说她的兔子就在这里了。我说这样兔子会咬破笼子跑走的，你的笼子太不结实了。然后我就去看，果真，笼子里什么也没有了。女孩就在那时开始尖叫起来。大声说我给她做的笼子让她的兔子跑了。&rdo;

&ldo;我没有留下来。她哭叫的声音太吓人了，孩子们都这样。&rdo;kei说着笑笑，&ldo;我往回跑。这里片段又是一个跳跃。&rdo;

&ldo;跳到了哪里？&rdo;

kei用他清亮的眼睛看着我，&ldo;我回到了那巷子，我给人当孩子一般抱着，那人紧紧抱着我，在雨里跑着，我看到血顺着我的手不断地滴到地上。我的伤口在流血…………&rdo;他说完后端起漆木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没有再看我。

他手指很白，茶杯又是深深的漆色，衬托着很醒目。

我半开玩笑，和他说：&ldo;你像是以前负了哪个女子，现在内疚后悔来了。&rdo;

他也不恼，问：&ldo;怎么说？&rdo;

&ldo;你梦到实验用的白鼠，它是无辜的象征；美丽的小女孩，那是她在你心里的印象；不堪一击的鸟笼则象征你们之间的某些承诺或感qg；失踪的兔子是你；而那个抱婴儿的女子则是她后来的或你希望的状况。&rdo;

kei笑：&ldo;一个悲qg故事。我负了她，然后她有了自己的生活，而我终日内疚。&rdo;他不屑，觉得是我的小女儿qg态在发作。

我不与他争辩，心理医生不会与病人争辩，女人也不会与男人争辩。

&ldo;你还得出什么结论，医生？&rdo;

我说：&ldo;你的伤，胸口的那个。&rdo;

&ldo;是，我记得梦里下着雨。&rdo;

&ldo;梦一般分两种，象征，和再现。你最后梦到的应该是后者。&rdo;

kei很感兴趣，&ldo;那那个抱着我的人是谁？&rdo;

我摊开手，&ldo;我亦很想知道。&rdo;

他转过头向着外面的中庭。这间散发着古木清香的厢房里，我们安静地对坐着。外面是初夏的绿色，矮脚茶几上套描着白花的漆器。

kei是那么美丽，比我更适合这类有悠远气息的大宅子。他才该是静静坐在宽大的廊上，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然后会有人无声息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轻闻他发间的清香，对他诉说那一天发生的琐碎事。

我把头搁在手臂上，趴在茶几上，叹息：&ldo;这里简直教现代人不敢长住，怕会一日堕落一日，由证券商变成小说作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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