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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王世充（第2页）

“不可。”长孙无忌制止，“正面强攻，正中其下怀。单雄信必已在关前设伏，只等我军踏入陷阱。我们要改道。”

“改道？往哪走？”

“不走陆路，走水路。”

众人愕然。

“洛水上游有一条废弃古渠，名为‘阳渠’，本为汉时漕运所开，后因淤塞废弃。但它仍可通小舟，且直通汜水关后山腹地。我已命人勘察，渠口隐蔽，两岸密林遮蔽，敌军难以察觉。”

“你是说……绕过关城，从背后突袭？”张须陀眼睛一亮。

“正是。”长孙无忌点头，“来整率主力佯攻关门，吸引守军注意；我与张将军率三千精锐，乘夜潜入阳渠，从后山攀崖而上，突入关内，内外夹击，一举破之！”

计划既定，立刻执行。当夜，月隐星沉，乌云蔽空。来整披甲执戟，亲率两千步卒列阵关前，擂鼓呐喊，火把连天，做出即将强攻之势。关上守军果然紧张起来，单雄信亲自登城巡视，调兵遣将，严阵以待。

与此同时，长孙无忌与张须陀已率军悄然进入阳渠。渠水浅窄，舟行艰难，将士们只得弃舟徒步，涉水而行。泥泞没膝，荆棘划破衣甲，队伍缓慢前行。至后半夜，终于抵达关后山脚。

山势陡峭，近乎垂直。但早有scouts前来探路，在岩壁间发现一条野兽踩出的小径。张须陀亲率百名勇士，手持铁钩绳索，冒险攀爬。一个时辰后，第一批人成功登顶，迅速控制制高点，放出信号烟火。

长孙无忌立即下令全军突击。士兵们咬牙攀援，一个个登上山脊。待三千人尽数潜入关后，已是凌晨寅时。此时关前喊杀震天，来整已发动三次佯攻，伤亡数百，却始终未能真正进攻，只为牵制敌军注意力。

长孙无忌一声令下，伏兵齐出！

关内守军猝不及防，后方突然杀出一支生力军，顿时大乱。张须陀如猛虎下山，率亲卫直扑敌将旗台。单雄信闻变急欲回援，却被来整率军猛攻城门，逼得无法脱身。

混战之中，一名黑甲将领跃马而出，手持长槊，连挑十余唐军。张须陀认出此人正是单雄信，当即挺枪迎战。两人交锋十余合，枪来槊往，火星四溅。单雄信力大无穷，一槊扫出，竟将张须陀战马劈倒。张须陀滚地翻身，尚未站稳，单雄信已策马冲来，长槊直刺心窝！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冷箭破空而至，正中单雄信肩胛，将其射落马下！弓弦响处，长孙无忌持弓立于高台，冷冷道：“单通，你勇则勇矣，可惜识不得大局。”

亲兵趁机上前捆缚单雄信。这位瓦岗猛将虽身负重伤，仍怒目圆睁，厉声喝道：“李唐大业未成，自有后来之人！尔等逆贼，终将伏诛！”

长孙无忌不理，转身下令：“开城门！迎主力入关！”

晨曦初露，汜水关城头终于升起刘弘基的大旗。硝烟未散，血迹斑斑，但胜利的号角已然吹响。

消息传至黎阳，李渊正在校场点兵，闻言手中令旗“啪”地折断。

“刘弘基……竟敢反扑？”他眯起双眼，神色阴沉，“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群困兽的反扑之力。”

身旁谋士低声劝道：“主公，如今汜水关失守，南北通道被截，若刘弘基联合洛阳杨玄感夹击，形势危矣。不如暂退长安，积蓄力量，徐图再起。”

李渊缓缓摇头，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退？为何要退？我本就没打算长久占据黎阳。那一战，不过是诱饵罢了。”

“诱饵？”

“不错。”李渊望向北方，“真正的棋局，从来不在这里。而在??晋阳。”

众人震惊。

“我儿世民已在晋阳练兵三万，暗结豪强，收揽人心。只要这边战火一起，天下震动，他便可举义旗而起，直指长安！刘弘基夺回汜水关？很好，让他得意一时。等他发现真正的风暴来自何处时，已经晚了。”

他负手而立，目光深远：“告诉来护儿，让他继续示弱，诱敌深入。我要让刘弘基以为自己赢了，然后??在他最骄傲的时候，彻底击碎他的信念。”

与此同时，河阳渡。

刘弘基接到捷报，老泪纵横，仰天长啸：“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诸将纷纷跪拜庆贺。唯有长孙无忌站在岸边，望着滚滚洛水，神情凝重。

来整走过来，笑道：“先生为何不喜？大胜当前，难道还有什么忧虑？”

长孙无忌轻叹：“胜易，守难。我们夺回汜水关，看似扭转局势，实则已落入他人算中。李渊从容退去，毫无慌乱，说明他另有图谋。而这图谋……恐怕不在河南，而在关中。”

“关中？”来整不解。

“是啊。”长孙无忌喃喃道，“那位蛰伏多年的唐国公，怕是要动手了。”

风起云涌，天下棋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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