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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外的街道上开始,从布鲁克林出发,穿行威廉斯堡桥,途经纽约大学,帝国大厦,再到大都会博物馆,哥伦比亚大学,再从布朗克斯高速公路下到白石桥绕回布鲁克林,最后上中央高速路一路回到起点。”莱蒂重新走进了吧台,看了一眼柜台上的相框伸手轻轻摆正了一下它的位置,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看向两人,“路线会输入车载GPS里,因为会有既定线路堵车的可能,所以允许抄近道,但不能偏离路线两个街区以外,路上被警察拦下不允许透露任何有关比赛的消息,除非你准备得罪纽约城里的所有帮派分子。”
“很激烈的竞争,城市赛道意味着随时都会出现极端的情况...很有挑战性,我们想加入。”林年点头说。
“算了吧。”莱蒂顿了一下,淡笑着摇头,“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来的,但一定不会是为了奖金,我见过很多人,那些人里嗜钱如命的人占了很大一部分,我知道对财富拥有渴望的人的眼睛是什么样的...但在你们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任何的渴求。既然如此,我也不希望看见你们为了一时的刺激把命搭进去。”
“没得谈?”林年问。
“没得谈,我不希望我刚认识的朋友死在路上,你们开的车太好了,你们背后的势力可能会给我们这群灰色地带的人带来麻烦,而我们也并不想招惹麻烦。”莱蒂摊了摊手,遗憾地看向林弦,“你们有辆真正的好车,我不希望这辆车毁在了路上,这是我对好车最后的执着了...你们真的没有必要参加地下赛车,听我的劝回去吧。”
“好言难劝想死鬼啊。”林弦笑了笑低头咬着吸管。
“你说你看出了我们不是为了奖金来的,那你从我们眼睛里看到了其他什么?”林年咀嚼着莱蒂之前说的话,轻轻抚摸着杯壁。
“Nothing,Iseenothing.”莱蒂笑了笑说,“我在你们的眼里也找不到对赛车的热情,我在你们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东西。”
“不,你的确看到了什么。”林年摇头放下了牛奶杯,将牛奶杯在桌上滑到了莱蒂的面前,脸上的表情也终于开始沉静起来了,不复之前的轻松,“所以你刚才出门看车的时候才会顺便通知你的同伙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酒吧内嘈杂依旧,歌台上的“猫王”的高音飙过,曲调持续走高达到歌曲的高潮,可另一侧的吧台前却静得能听见玻璃杯里气泡浮起又碎裂的声响。
“......”
莱蒂抬头看向林年,林弦坐在原地没动,喝着自己的无酒精饮料,而一旁的林年也只是双手抱着拳垂在面前看着他,神情平和得就像没事人一样,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自己。
“嘿...”莱蒂拿过一个杯子擦拭了起来,看了一眼林年又看了一眼林弦,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消失了,眼里掠过了一道莫名的情绪,“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刚才是一直坐在这里的。”
“莱蒂是吧?比起比赛,其实你背后的相框我更有兴趣,里面那个坐在你旁边的男人是你的谁?我猜是丈夫?”林年靠近了吧台指了指莱蒂身后的相框,“你出去的时间有些久啊,难道是去见他了?可我在进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外面有这号人物?”
“可能是你看漏了。”
“不,我的记忆很好,只要是瞥到的就一定不会忽略。”林年摇头,“你很在意他?他今天晚上在这里吗?”
“那就不关你的事了。”莱蒂擦着杯子轻轻摇头,脸上的笑意终于消失干净了,呼了口气,“我猜得不错,你们今晚不是来比赛也不是来喝酒的。”
“如果没聊崩的话,我们的确是来比赛的。”林年点头说,“但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一辆好车,俊男靓女,午夜时分来酒吧...这可的确什么追车片的电影情节,是刑侦片,你也是知道这一点...就如你所说的一样,我们不为奖金而来,不为赛车而来,总是为了其他什么而来的,你的心里也是清楚的,所以才那么急着拒绝我们参加比赛的请求。”
“那我可能要请两位出去了。”莱蒂没有再接林年的话了,将擦干净的杯子放到了桌上,语气逐渐转冷了。
在林年和林弦的身后,不知何时主场台上的歌手不再演唱了,酒吧里忽然陷入安静,而他们气氛逐渐冷淡的谈话也不可免地吸引到了其他喝酒的人,纷纷看向了吧台这边注意起了这里即将发生什么。
“实话实说吧,莱蒂。”林年也并没有理会酒吧里的氛围,不再做虚伪的客套了,直视这个女人的眼睛,“他在哪里?就在酒吧外吗?让他束手就擒的话可能我会把他完整地押送回去。”
林弦轻轻吹了声口哨,低头看着自己地面没参与这场谈话了,因为她大概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完整”这个词果然触碰到了那条底线,成功挑动了吧台后这个女人的神经,她沉默了几秒后瞬间就起身靠近了吧台,抽手从酒吧下面抽出了一把M92手枪,拇指拨开保险拉动枪膛猛地把枪口顶到了吧台前林年的额头上。
林年没有躲开也没有行动,但在他身边,低着头的林弦在莱蒂拔枪抵过来的瞬间就将自己手里的酒杯撞碎在了吧台的边角上,抓着玻璃抵到了莱蒂的脖子上。
这时莱蒂的余光看见这个一直温柔知性的女孩脸上不再带着之前的笑容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冷静到让人感觉有些可怕,玻璃碎片准而又准地抵着她脖颈的动脉,她拔枪想要林年的命,那么林弦也做好了要她命的准备,只要她敢进一步动作,这个女孩就敢把玻璃碎片插进她的动脉血管里。
莱蒂的拔枪和酒杯的碎裂就像是一个信号,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酒吧里其他喝酒的人们都统一选择了站队,掏出了身上藏着的手枪瞄准向了吧台前的男孩和女孩,枪械上膛和保险打开的机械声在整个空间内络绎不绝地响起。
“再说一遍那个词,再他妈把那个词说一遍?”莱蒂无视了脖颈上的危机,拇指将击锤掰动了下去一字一句地说。
“哪个词?”林年偏头,枪口也跟着他移动,他看着莱蒂淡淡地说,“完整?”
莱蒂拇指瞬间就放在了扳机上,枪口往前顶了一下,却是没有开火,她脖子上被压住的酒杯碎片也往里轻轻递了一点,破开了她的皮肤流出血液。
在她的注视下,林年也坐在原地动都不动,就那么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说不清到底是平静还是无声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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