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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4章 大婚七（第1页）

黛玉万万没想到，新婚之夜会这么痛。

她抹着小眼泪儿，依偎在宝钗的怀里，委屈巴巴的，十分可怜。

已经穿上肚兜，裹了一层薄衣的宝钗搂着她，笑着安抚道：“好了好了，女儿家头一次都是这样的。瞧你，...

春风拂过西山，梅树新叶初展，嫩绿中夹着残红，仿佛岁月的血痕终被时光温柔覆盖。清明祭扫的人群渐散，贾琏与黛玉并肩立于陆明远墓前，香火袅袅升腾，融入淡青色的天光里。远处孩童朗读之声随风飘来，清脆如铃：“……公民权利，始于自知；女子之志，不逊男儿。”

黛玉凝望着那群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嘴角微扬：“她们念的这段，是你亲自审定的《启蒙读本》新增章节。”

“是啊。”贾琏轻抚碑石上刻下的名字，声音低沉却坚定，“从前教孩子识字，先念‘三从四德’，如今开篇便是‘我为何而生’。一字之差，命途迥异。”

正说着，秦骁快步走来，披风沾雪未化，神色凝重：“大人，漠北急报??阿古尔台之女入学仅三月，便遭族中长老围攻，斥其‘背祖离经’，昨夜被人泼粪于门，今日清晨更有十余壮汉持刀堵在共学所外，声称要‘清门户’。”

黛玉眉头一蹙：“这才几个月？他们竟如此迫不及待地反扑？”

“不是迫不及待，是恐惧已深。”贾琏缓缓起身，眼中寒光乍现，“一个十岁女孩学会写‘人权不受侵犯’，就足以动摇他们百年来的权力根基。他们怕的不是她读书，是她将来会站出来，说‘你们错了’。”

他转身望向京城方向，目光似能穿透重重宫墙：“传令下去：即刻派遣星火密探十二人，携宪政司令符赶赴漠北，会同当地驻军保护共学所师生安全。另，拟旨一道，请陛下明发天下??凡阻挠女子受教者，无论贵贱，皆以‘逆文明罪’论处，抄没家产，子孙三代不得入仕。”

秦骁领命而去。

黛玉轻轻握住他的手：“这一招，怕是要激起更大反弹。”

“那就让它来。”贾琏冷笑，“我们已退让太久。百年前，有人为废除凌迟争论三十年；五十年前，有人为废除奴婢制度被骂‘毁纲乱常’。可今天，谁还敢说杀人需千刀万剐？谁还能把人当牲口买卖？变革从来不是请客吃饭，而是用血与火劈出一条路。”

话音未落，马蹄声疾响，一名身穿青衫的年轻女子飞骑而至，滚鞍下马，竟是林婉儿。她面容憔悴，衣角染泥，显然是连夜赶路。

“林姑娘？”黛玉惊道，“你怎么回来了？”

林婉儿跪地行礼，声音哽咽：“回禀二爷、夫人，我在草原三个月，亲眼见五十名少女从怯懦畏缩到昂首挺胸。她们学会了算术，能读《宪法纲要》，甚至有人开始记录部落账目，揭露族长贪污牛羊税赋。可就在昨日，三名学生家中突遭大火，父母烧死，只她们因住校幸免。凶手留下血书：‘再读妖书，满门皆焚’。”

贾琏双拳紧握，指节发白。

“我没有逃。”林婉儿抬头，眼中泪光闪烁，却无半分退意，“我是回来求援的。我们需要更多教习，需要律法保障，需要朝廷派兵常驻！否则，星星之火，真会被这漫天风雪吹灭！”

贾琏沉默良久，终将她扶起：“你做得对。回去告诉阿古尔台，就说我说的??只要还有一个女孩想读书，我们就不会撤退一步。”

当晚，贾琏再度入宫面圣。宁桓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案头堆满各地上报的女学进展与阻力报告。见贾琏到来，他放下朱笔，叹道：“朕今日收到七封弹劾你的折子，说你‘煽动边民叛乱’‘以教育之名行分裂之实’。还有人奏称，你借女学培植私党，图谋不轨。”

“让他们弹吧。”贾琏坦然道，“若我不做这些事，才真是图谋不轨??图的是苟且偷安，图的是百姓愚昧好管。”

宁桓忽而一笑：“你知道吗？前日小公主们上完课，竟自发组织了一场‘模拟朝会’，议题是‘女子能否为相’。结果你猜怎么着？支持者占了八成。连最顽固的荣寿公主都说：‘既然男人可以凭才能当官，为何女人不行？’”

贾琏也笑了：“这可是您亲口准许的教学内容。”

“所以朕不怕她们变。”宁桓正色道，“朕怕的是她们不变，永远被困在绣房里绣花、等嫁、生子、守寡。那样的皇家女儿，不过是金丝笼里的鸟。”他站起身，踱步至窗前，“明日早朝，朕将宣布：设立‘边疆女子共学总署’，由你全权督办，直隶皇帝，不受六部节制。另赐你‘镇国铁券’一副，遇非常之变，可先斩后奏。”

贾琏心头一震，深深一拜：“臣，谢主隆恩。”

次日朝会，诏书宣读完毕，满殿哗然。礼部尚书当场晕厥，兵部侍郎怒斥“权臣擅专”，几位老亲王联名上表，请求“收回成命”。

贾琏立于殿中，不动如山。

“诸位。”他环视群臣，声如洪钟，“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在破坏祖制。可我想问一句??哪一部《大周律》写着女子不可识字？哪一条祖训规定母亲不能为子女伸冤？你们所谓的‘礼法’，不过是强者用来压制弱者的工具！而我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个工具。”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薄册，高举过顶：“这是上个月甘肃女童柳氏所写的诉状副本。她十四岁，父亲被县吏诬陷致死，她靠自学法律，在妇联帮助下一纸诉状告到监察院，最终翻案昭雪。现在，她已被明心讲舍破格录取。”

“你们怕这样的女孩太多？”贾琏冷笑，“我只怕她们还不够多！”

乾清宫一片死寂。

宁桓缓缓起身：“贾卿所言极是。自今日起，凡阻挠女子求学者，视同抗旨。各州县必须每月上报女学进度，虚报者，革职查办。”

圣旨既下，反对之声虽未绝，却已不敢公然叫嚣。

数日后，首批三十名新派教习启程赴漠北，其中包括五名男性医师与十名退役女兵，组成“护教队”，确保教学安全。临行前，贾琏亲自送行至城门外，每人赠一枚铜牌，正面刻“星火”，背面镌“知法守正”。

“你们不是去传道，是去战斗。”他对众人道，“敌人不在战场，而在人心深处。他们用恐惧、羞辱、暴力试图让女人低头，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她们抬起头，看见天空。”

队伍远去，尘土飞扬。

与此同时，江南暗流再起。绍兴冥婚案主犯虽已伏法，但其背后势力并未根除。有密报显示，一伙自称“复礼会”的士绅秘密结社，藏匿于徽州深山，编写《女诫新编》，鼓吹“女子识字则心邪，入学堂者必淫奔”，并策划在秋收时节发动“清学运动”，焚烧女校，驱逐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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