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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第1页）

沈沂懵懵懂懂，听完只点点头。月恒却一下子眼眶就红了，自己也难过起来。

月恒和皇爷爷的感情真的不浅。不论朝中的事如何，皇帝都仍时常召她去玩。她这两三年所用的字帖更都是皇帝亲手写的，一笔一划，全是爷爷对孙女的疼爱。

&ldo;月恒乖。&rdo;楚怡把她揽到怀里哄着，&ldo;你皇爷爷年纪大了，又一直病着，更有许多国事令他烦心。如今去了天上，有仙鹤和各路神仙陪着他游山玩水，或许他反倒轻松一些。&rdo;

五六岁的孩子正容易相信神鬼之说，这话有效地令月恒的情绪缓和了些，抹着眼泪点头呢喃：&ldo;希望皇爷爷开心……&rdo;

&ldo;嗯。&rdo;楚怡点点头，&ldo;你难过也是对的，因为我们确是都不能再见到他了。但你要知道哦，你是没了爷爷，你父王是没了他父皇，他会更难过，所以我们要一起安慰他，懂吗?&rdo;

月恒绷着小脸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这个她可以理解。她设想了一下，虽然她现下很难过，但如果她失去的是父王，她一定比现下还难过，那么可想而知父王现在的心情。

她便从楚怡怀里挣了出去：&ldo;那我去读书了，母妃要告诉父王我很乖。&rdo;

&ldo;嗯，我们小月亮特别乖!&rdo;楚怡摸摸她的头，又捏捏沈沂的脸，&ldo;跟姐姐一起去，不要调皮，让你们父王省心一些。&rdo;

两个孩子因此而变得格外地乖，不过这一整天里他们都没见到父王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楚怡正和他们一道用膳呢，周明风风火火地小跑了进来：&ldo;侧妃!殿……&rdo;他忽地噎了一下，&ldo;皇上回来了。&rdo;

月恒眼睛一亮，无比惊喜地望向楚怡：&ldo;皇爷爷?!&rdo;

&ldo;……不是，是你们父王。&rdo;楚怡一边答她一边回神，见她失落又忙搂一搂她，跟他们说，&ldo;你们好好吃饭，母妃出去瞧瞧。&rdo;

说罢她便叮嘱乳母好生照料他们，径自披了件衣服出屋，走出后宅又穿过整个前宅，最终在东宫门口见到了其他女眷。

她一时很有点恍惚，接着才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次&ldo;半正规&rdo;的见礼?在这种迟钝的感觉中她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两天过得原来这么紧张。

紧张什么呢?她又说不清楚，大概是生活突然出现变化让人不安，也可能是担心沈晰有危险。

皇位之争总是暗潮汹涌，她在潜意识里始终担心他出事。当下皇帝又已驾崩，她一天一夜没有见到他，没由来地害怕自己会再也见不着他。

云诗看她发愣，上前攥了一攥她的手：&ldo;姐姐。&rdo;

&ldo;……没事。&rdo;楚怡摇摇头，随她一并去侧门边等着，立在正门内的只能有太子妃一个。

不过多时，沈晰回来了，众人一并福下身去。

他去乾清宫时带的宫人不多，回来的阵仗并没有很大，但在空气中仍有一种紧张立刻腾了起来，就好像大家都是头一次见他。

他当下的反应其实也有点迟钝，这一天一夜里他太累了，很是木了一下才伸手去扶太子妃：&ldo;免了。&rdo;

太子妃抿着恭顺守礼的淡笑，正要说几句诸如&ldo;节哀顺变&rdo;之类的话，眼帘一抬，却见他疲倦的目光在梭巡着什么。

这种梭巡似乎是下意识的，但正因是下意识的，才更让太子妃心里噎得慌。

她深吸气，僵硬地转过头：&ldo;侧妃。&rdo;

楚怡闻言上前了两步，太子妃清清楚楚地看到沈晰神情一松。

她感觉心情又一度灰暗了下去，一语不发地眼看着侧妃走到他面前。

&ldo;……还好吗?&rdo;楚怡望着他，原本思量了一夜各种宽慰的话忽然一句也说不出来，就变成了这样三个字。

沈晰点点头，郁气重舒：&ldo;回去再说。&rdo;

楚怡颔首，沈晰攥住她的手复又缓了口气，脸上的疲惫似乎因此而得以缓和了不少。

然后他看了看众人：&ldo;都回。&rdo;

楚怡知道他的举动弄得她此刻极为惹眼，可能还有点招人（比如太子妃）恨，但现下她可管不了那么多，什么都没有刚没了爸爸的沈晰重要!

她就大大方方地拉着他的手一道回了绿意阁，两个孩子早有准备，立刻全跑到了她的屋里，十分殷勤地哄他。

&ldo;……&rdo;原本心情悲痛的沈晰愣是被他们给逗笑了，接过月恒在乳母的帮助下给他泡的花茶，把他们都抱起来搁到罗汉床上，&ldo;你们不用担心，该干什么便干什么。&rdo;

月恒扬着小脸给他讲道理：&ldo;父王别难过!皇爷爷病得久了，又有很多事情要忙。现下到了天上去，有神仙们陪他玩，他会高兴的!&rdo;

&ldo;……?&rdo;沈晰想了下便猜到了她这话是从哪儿听的，扭头看楚怡，楚怡僵笑：&ldo;我就是……&rdo;

&ldo;说的对。&rdo;沈晰没让她把可能会打破孩子幻想的话说出来，笑着一喟，又跟两个孩子说：&ldo;父王想睡一会儿，你们先回屋去，好不好?&rdo;

&ldo;好!&rdo;月恒脆生生一应，半点都不想多打扰他，立刻拉着弟弟往外跑。

沈沂小短腿跟得十分辛苦，过门槛的时候好悬没绊一跟头，倒又被月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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