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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句话根本不在任何官方文档中。它是写在她私人日记夹页里的备注,只有我和林振邦见过。
“你到底是谁?”我盯着他。
老人缓缓摘下帽子,露出额头一道深深的旧疤??呈弧形,像是被高温灼烧过的棋盘纹路。
我认出来了。
这不是伤疤,是烙印。
当年D16有七名高级研究员,在最终决议通过后自愿接受神经阻断手术,并在术后额头上留下象征性的标记,以示“断念”。他们被称为“守寂者”。而眼前这位,正是名单上的第六人:**次仁顿珠**。
他还活着。
我以为他在三年前就死于雪崩事故。
“我以为你……”我说不出后面的话。
“我也希望我是。”他苦笑,“可只要那条线还在动,我就不能真正死去。”
他走进茶馆,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我把一壶热茶推过去,他自己倒了一杯,却不喝,只是看着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
“你知道为什么央金要把密钥设成一首摇篮曲吗?”他忽然问。
我摇头。
“因为她知道,真正的连接,从来不是靠技术完成的。”他说,“而是靠情感共振。只有当一个人真心想听见另一个人的时候,信号才会穿透噪声,抵达心底。机器可以模拟声音,但无法复制思念。”
我沉默良久,才道:“那你来找我,是为了重启?”
“不。”他摇头,“是为了阻止别人重启。”
我一怔。
“你以为只有你在守护秘密?”他冷笑一声,“沈砚之最近频繁调动卫星监测D16区域,S级权限调阅了三次《声导者守则》全文。他嘴上说不再介入,可他的行为已经说明一切??他在找‘活体载体’。”
我猛地想起那条匿名短信。
坐标,热源,建议核查。
原来那不是提醒,是试探。
“他想要利用孩子?”我声音发紧。
“不止是他。”次仁顿珠低声道,“国外有几个组织已经在研究‘跨代记忆遗传’理论,他们称这类孩子为‘声痕继承者’。一旦他们锁定K-07的身份……后果你想过吗?”
我想过。
那种后果,比阿旺变成复制品还要可怕。他们会把他当作接口,强行提取全部记忆数据,甚至尝试逆向重建整个声网系统。而一旦成功,那些沉睡的“回声人格”将再度苏醒,它们不会再满足于梦境低语,它们会争夺身体主导权,制造集体幻觉,最终让现实崩塌成一片共鸣废墟。
就像十五年前差点发生的那样。
“所以你来做什么?”我问。
“给你一个选择。”他说,“销毁萤石。”
我瞳孔骤缩。
“它是唯一的物理载体,也是唯一的弱点。”他直视我,“只要你愿意动手,我可以帮你抹去所有关联痕迹,让他过普通人的生活。忘了梦里的阿姨,忘了耳边的歌声,忘了自己曾听过不该听的声音。”
我低头看着桌上的吊坠。
它安静地躺着,像一颗沉睡的心脏。
可就在这一刻,我忽然听见了一声极细微的“叮”??像是金属轻碰,又像泪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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