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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ldo;钱斯把你赚的钱全都拿走，&rdo;我说，&ldo;你会不满吗？&rdo;

&ldo;应该不满吗？&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反正那不是真钱，&rdo;她说，&ldo;钱来得容易去得快。否则的话，所有的毒品贩子都可以开证券交易所了。那种钱怎么来的怎么去。&rdo;她把两腿放下，端坐在教堂长椅上。&ldo;总之，&rdo;她说，&ldo;我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我只想一个人独处。我希望有个像样的地方住，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我是说写诗。&rdo;

&ldo;这我理解。&rdo;

&ldo;你知道大部分诗人的经历吗？他们教书，或者从事某个正当职业，要不就玩诗人的游戏，四处朗诵演讲，为申请基金会奖金写计划报告，结识贵人，拍人马屁。我从来不想去干那些狗屁事情，我只想写诗。&rdo;

&ldo;金想要干什么？&rdo;

&ldo;天知道。&rdo;

&ldo;我想她跟某人有私情，并因此被杀。&rdo;

&ldo;那我很安全，&rdo;她说，&ldo;我跟谁都没关系。当然你也可以说，我跟全人类息息相关。你觉得那会使我身处险境吗？&rdo;

我不懂她的意思。她闭着眼睛念：&ldo;&lso;任何人的死亡都损及于我，因我与全人类息息相关。&rso;英国诗人约翰?多恩的诗句。你知道她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吗？跟谁？&rdo;

&ldo;不知道。&rdo;

&ldo;你看她的死是否也损及于我？我在想我跟她算不算也有关系。我不认识她，并不真的认识她，但我写了一首关于她的诗。&rdo;

&ldo;我能看吗？&rdo;

&ldo;我想可以，但我看不出它能告诉你任何事。我写了首关于北斗七星的诗，但如果真想了解它，就该去找天文学家，而不是我。你知道，诗表现的并非它本身，而是诗人。&rdo;

&ldo;我还是想看看。&rdo;

这似乎令她很高兴。她走向书桌‐‐那是一个老式掀盖书桌的现代版‐‐马上就找到了。这首诗是以斜体字手抄在一张白色文件纸上。

《八百万种死法》　第四部分

房客代理人（1）

&ldo;投稿时我用打字机打出来，&rdo;她说，&ldo;但我喜欢以这种方式让它们呈现在纸上。这种书写体是我看书自学的，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难学。&rdo;

我念道：

用牛乳为她沐浴，让这白色流淌

牛乳洗礼中的纯洁

愈合第一道曙光下出现的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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