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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淙只披一件薄得透光的白色衫子,趴在床榻上埋头写一封信。他背上尽是一道一道的血印,一层叠着一层,恐怕是要留疤了。
他脸颊绯红,眼睛烧得如同含着水一般。乔柯看着心疼,正要劝他歇息,闻淙却忽然道:
「东宫近来总围着人,小六知道吗?」
自己都狼狈如此了,怎么还想着那个姓沈的。乔柯心里暗骂一句,仍是老实回答道:
「围着人?什么人?」
「弃月楼的人啊,」闻淙手下不停,「想着是来抓他的,还得靠东宫守卫才能撵走。」
「狗皮膏药似的……」他轻声骂道。
乔柯没听清楚,闻淙的信已写到最后。他的字与他这人的温润外表不同,字体格外张狂邪气,跨马扬刀一般。闻淙将信折好,随手塞给乔柯,道:
「诃息在东宫住了这么久,也该见见宫内官妇……孤如今被禁足,即使想带她出去见见皇族众人也是有心无力,可她早晚是要进门的——你觉得呢?」
乔柯将信不动声色地揣在怀里,点头道:
「殿下,不如……属下设个宴,将各位殿下娘娘都请来东宫,与诃息公主见一面?」
闻淙柔和一笑:「好,那就按你说的办。」
说完,他脸上终于显现出一点痛色,蹙眉趴在枕上,冲乔柯道:
「弃月楼来人的事,你记得告诉阿泠。只要他还在东宫一日,孤就能一直护着他,让他不必挂心……乔柯,给孤上药吧。」
「还用那个药?」乔柯犹豫道,「那个药效果是好……可……可太疼了,还是能不用就不用吧……」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没底气地含在口中:
「太医都不给开那药……」
闻淙本已咬上巾子,闻言将那绸布吐出来,笑着安抚道:
「你怕什么?是孤疼,又不是你疼——」
「殿下身上疼,属下心里疼!属下——」
乔柯自知失言,尴尬地捂住自己多话的嘴——唉唉唉,什么破嘴,不如早点捐了!
闻淙哈哈笑起来。
「你比我那弟弟和娘子都心疼我,我倒是很开心——可那药该用还是要用,若留了疤……将来总是会被找麻烦……」
乔柯叹道:「您是陛下独子,陛下才不会计较这些呢。」
闻淙含笑看着他,只轻轻地说:
「乔柯,上药吧。」
瓶中药膏呈浅绿色,气味柔和如兰,可效力却猛。乔柯正要动手,重华殿的殿门却被人自外推开。诃息携着一身夜雨的凉意轻盈入室,见屋内仍点着几盏烛火,她不由挑起眉毛。
「殿下不是生病了,很早就睡了吗?」她压低声音,如同耳语,冲床边的乔柯道,「怎么还点着灯?殿下不睡的吗?」
乔柯正要辩解,衣袖却被人拽了一下。他一低头,闻淙已闭着眼睛装出一副熟睡模样,他只能自认倒霉,道:
「公主,属下只是……」
「你手里是什么?」一旁的赫舒眼神极佳,手也极快,一把将那药抢走。乔柯心里一惊,赫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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