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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2页）

&ldo;不可。&rdo;他答得淡然，姜麒扫了我一眼，追问：&ldo;为何？&rdo;

宏晅轻笑着沉吟一会儿，侧头问郑褚：&ldo;眼下还有谁在侧殿候着？&rdo;

郑褚想了一想，躬身禀道：&ldo;御史大夫、光禄大夫、骠骑将军，还有……廷尉、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大约也到了。&rdo;

&ldo;来得齐全。&rdo;他听罢又轻笑一声，道，&ldo;都请进来，先把这事了了，免得各位大人日日操心着分内之事，还要为朕的家事烦扰。&rdo;

郑褚道了声诺，退出殿外去请人。不一刻便带了几人进来，一齐见了礼，宏晅一点头，道：&ldo;几位大人都坐吧。&rdo;

待几人坐定，他方指了指我，说：&ldo;这就是宁贵姬晏氏，你们有人见过她有人没见过，倒都为她争了好几日了。今儿个她在这儿，如何定夺，就今天拿个主意。&rdo;

我不知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倒也不怕，垂眸安心听着。一时无人发话，沉寂半晌，还是他先发了问：&ldo;光禄大夫怎么说？&rdo;

&ldo;这……&rdo;光禄大夫起身一揖，回道，&ldo;岳氏之事，是犬子之过。陛下已将她赐死，臣也斥了犬子……旁的事，臣不多言……&rdo;我抬眼看去，原来这便是萧景行，皇后和萧宝林的父亲。年过半百的人了，还要为两个女儿操不少心，整个萧家的兴衰都靠着他这个光禄大夫，还日渐不合内斗不断，委实不易。

宏晅点一点头，转言间口吻中添了几分尊敬：&ldo;老师，您怎么说？&rdo;

御史大夫赵恒离席道：&ldo;陛下恕臣之言，此事虽是岳氏之罪，旁人却亦有过。过却不在宁贵姬，而在陛下。宁贵姬慌乱之中许不及反应，但陛下是一国之君，当有分寸。&rdo;

&ldo;赵大人这话就错了。&rdo;礼部尚书吴允忍不住开了口，&ldo;怎是陛下之过？若非晏氏惑主在先，陛下如何会舍身去救她？再说……陛下为了这晏氏，也不是头一回违规矩了。此女不除，只怕宫闱难安。&rdo;

几乎就要忍不住地出言反驳，手却被他一攥，他神色未动地转了视线：&ldo;骠骑将军。&rdo;

&ldo;臣是个武将，带兵打仗无妨，陛下的家事臣不便说。&rdo;霍宁话语中好像带着无尽的慵懒，似觉得此事极是无趣，&ldo;臣只觉得，堂堂七尺男儿，如遇险情，出手护家中妻妾在情理之中，冷眼旁观才为人唾弃。&rdo;他话语微顿，笑中带嘲，&ldo;而事后，如若此人受伤，旁人便觉是此女子之过，也是滑天下之大稽。&rdo;

霍宁说得轻轻松松，姜麒与吴允怒意登现，姜麒愠道：&ldo;骠骑将军此言差矣，陛下乃一国之君，岂能为一奴籍贱婢伤了圣体……&rdo;

&ldo;姜麒！&rdo;宏晅的眸光骤然一冷，断喝声中震怒分明，目光凌厉地直she姜麒，厉然道，&ldo;为她脱籍是朕亲自下的旨，今日左相就事论事便可，朕不想再听到旁人议论她往日出身。违者，依抗旨论处。&rdo;

他很少与朝中重臣发这样的狠话。姜麒一时滞住，思忖片刻到底不敢再触这个霉头，隐有不甘地揖道：&ldo;臣遵旨。&rdo;

&ldo;若是都说得差不多了，诸位大人便听朕一言。&rdo;他执盏品了口茶，沉吟着道，&ldo;那天的事，朕不知是如何传成的今天这般。朕觉得这是自己后宫的事，便也懒得多去解释，熟知闹至此地步，竟要朕将贵姬废位赐死。&rdo;

几人神色一震，深有疑惑地看向他，不知他何意。我亦是不明，只觉着他的手在案下玩弄着我的手，坦坦荡荡道：&ldo;岳氏失了子，朕降了萧宝林的位份，岳氏觉得朕处置不公，便心怀怨恨。恰好朕当晚在簌渊宫，她就寻仇寻去了那里。&rdo;

他的目光缓缓扫视过一众重臣之后，又续上五个字：&ldo;意欲行刺朕。&rdo;

我闻言惊得被他握在手里的手一抽，他淡淡睨了我一眼，带了几分笑意，说得很是平静：&ldo;贵姬想替朕挡那一刀，却迟了一步，没来得及。&rdo;

&ldo;……&rdo;我讶然愣住望着他，这样翻案行得通么？

&ldo;所以……诸位若觉得如此也有罪，朕便废了她。&rdo;他浅浅笑着，&ldo;不过来年的采择家人子便可免了，照这般要求，选进来的必要身手不错，只怕众家人子中也没几个合乎要求的。&rdo;

一片沉寂。

如不是殿中气氛太肃穆，我只怕要忍不住笑出声来。良久，霍宁起身肃然长揖：&ldo;既然如此，此事无可再争了，臣告退。&rdo;

光禄大夫与赵伯伯本对此也无甚态度，也随之揖道：&ldo;臣告退。&rdo;

姜麒和吴允犹是踌躇片刻，沉思着想要再辩上一辩，最终也都只是行礼告退了。

安静中，他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我觉得手心隐隐发痒，低头见他的手指在我手中划拉着，似乎一遍遍写着什么，我凝神辨别了半天，终是觉出那是什么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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