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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 把脖子洗干净（第1页）

十九世纪，是海军军舰建造技术快速发展的时期。

不到百年的时间里，海军作战的主力舰，就从古典时期的风帆战列舰变为昙花一现的铁甲舰。

从外观，到动力系统以及火力系统等等，都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金门之后的世界，并非阿野想象中的冰冷机械或数据洪流，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银色平原。大地如镜面般平滑，倒映着天空中缓缓流转的星环??那并非自然天体，而是由无数细密光点编织而成的巨大网络，宛如一颗悬浮于穹顶之上的人造心脏，每一次搏动都释放出柔和的蓝光，渗入地面，汇入人们脚下的脉络。

这里没有风，没有昼夜，甚至连呼吸都显得多余。行走在平原上的人们身着统一的素白衣袍，面容平静得近乎死寂。他们的眼睛睁着，却仿佛蒙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目光空洞地望向前方，脚步一致，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他们的胸口各嵌着一枚菱形晶体，随着星环的节奏同步闪烁，将情绪转化为数据，上传至那高悬于天的心域中枢。

“你看那边。”温念低声说，指向不远处一座半埋于地下的建筑残骸。那曾是一座塔楼，如今只剩断裂的基座与几根扭曲的金属柱，上面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奇怪的是，在那废墟中央，竟有一株小小的植物倔强生长，叶片呈深紫色，边缘泛着微弱的荧光。

阿野走近，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叶片。刹那间，一股极细微的震颤顺指骨窜上脊椎??不是痛，也不是冷热，而是一种久违的感觉：悲伤。

他的眼眶突然发热。

“这……这是真实的情感残留？”他喃喃。

“是‘漏网者’。”温念的声音低沉，“在系统全面接管前，有些人拒绝接入心域中枢，选择逃亡或隐藏。他们的情感未被编码，也未被抹除。但数量极少，且大多活不过三年??人类的身体无法长期承受未经调节的情绪波动。”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面无表情的行走者：“在这里，哭泣被视为故障，欢笑被定义为异常。痛苦被视作效率损耗，爱则被归类为不可控变量。于是他们发明了‘情感剥离术’，将所有心理活动数字化、标准化、集中管理。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消灭苦难……可他们忘了，没有低谷的高峰只是平地。”

阿野站起身，望着这片死寂的银原，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压抑。他曾见过文明因战火毁灭，也见过因沉默而冻结，但从未见过一个世界主动剜去自己的灵魂，只为换取所谓的“永恒安宁”。

他低头看向胸前??那滴坠落的雨形烙印正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要让他们重新学会流泪。”他再次默念笔记本上的字句，这一次，声音不再犹豫。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异样的嗡鸣。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某种奇异的共振频率，仿佛能穿透颅骨直击意识深处。银原上的行人们忽然齐刷刷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同一个方向。

天空中的星环骤然加速旋转，蓝光变得刺目。

“警报。”诺亚的声音在阿野脑中响起，“检测到未授权情感波动源，心域中枢正在启动‘清绪程序’。”

话音未落，地面裂开，一道道银白色机械臂破土而出，顶端连接着类似注射器的装置，迅速锁定向那株紫叶植物所在的位置。与此同时，数名身穿黑袍的“调律使”从虚空中浮现，他们脸上戴着无表情面具，手中握着一根根透明权杖，杖尖流淌着液态光。

“他们是负责维持情感秩序的执法者。”温念迅速拉住阿野后退，“一旦发现未登记的情绪载体，立即执行净化。”

“那株植物……它为什么会引发反应？”

“因为它还在‘感受’。”温念眼神复杂，“它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自然生长的‘悲鸣体’??能够自发产生并承载悲伤的生命。在Z-112纪元初期，科学家曾尝试用基因工程复制这种能力，但所有实验体都在觉醒情感后自杀。于是他们将其列为禁忌，彻底清除。”

阿野盯着那株颤抖的植物，心中某处被狠狠揪紧。

他想起了林澜。

那个在Y-319千峰纪为他挡下时空崩塌的女人，临终前只留下一句话：“别忘了哭啊，阿野。”

那时他没能哭出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的眼泪早已在无数次轮回中干涸，像被风沙磨平的河床，只剩下干裂的痕迹。

而现在，这株植物，像极了当年的她??孤独、脆弱，却仍坚持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我不能让它消失。”他说。

温念看着他：“救它意味着暴露我们。一旦被心域中枢锁定，整个世界都会追杀你。”

“那就让它追杀。”阿野迈步向前，“如果连一株草都不配拥有悲伤的权利，那这个世界的‘和平’不过是集体的死亡。”

他冲了出去。

机械臂喷射出淡蓝色雾气，所过之处，空气凝滞，时间仿佛被冻结。阿野翻滚躲避，却被一道光束擦中手臂，皮肤瞬间失去知觉，像是被抽走了神经。

温念紧随其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青铜短笛。她将笛子贴唇边，吹出一段极其低缓的旋律??那不是音乐，而是一种古老的召唤，源自她作为守墓人的血脉秘传。

音波扩散，地面开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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