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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ldo;你啊，就是这么口无遮拦。&rdo;高肃摇头叹息。&ldo;你这脾气多早晚才改呢？上次被皇上打了两百鞭，差点送了命，你还不长记性。&rdo;

一说起这事，高延宗顿时笑不起来了。

当年，他们的大哥高孝琬被刚登基不久的高湛逼死，高延宗痛哭不已，便做了个颇似高湛的糙人，一边用鞭子抽打，一边质问：&ldo;为何要杀我的哥哥？&rdo;此事被他的家奴告发，高湛便让他趴在地上，用马鞭抽了二百鞭，几乎将他打死。

高肃得知后，将他接回府中养伤，流着泪说：&ldo;五弟，以后切不可再做此等鲁莽之事，大哥已逝，四哥不想再失去一个兄弟。&rdo;

高延宗抱着他放声大哭，后来果然不再做这样的事。

然而，他们的三哥不久后还是被高湛所杀，两人又失去了一个哥哥，却只能有泪往肚里咽，表面上不敢有丝毫怨恨之意。

高延宗收起了惫懒的模样，神情凝重地坐到桌边，沉声道：&ldo;四哥，我听说你赎出去的乐师是作《兰陵王入阵曲》的郑怀英？&rdo;

&ldo;是。&rdo;高肃坦然点头。&ldo;我的王府里从来没有乐班，现在养个乐师，应该没什么吧？&rdo;

&ldo;如果是别的乐师歌舞伎，你要养多少都是等闲事，可是，这个乐师却不同。&rdo;高延宗起身走到门外，四处打量了一下，见无一人在侧，便回来坐到高肃身旁，压低声音道。&ldo;我听说，胡皇后很喜欢这个人，曾屡次召他进宫奏琴，还对左右宫人说：&lso;最妙不过郑东园。&rso;不过，这还在其次，据悉胡皇后与和士开交情匪浅，就连皇上都默许了，胡皇后便没太把郑怀英放在心上。可这个乐师做《兰陵王入阵曲》，现已流传至大江南北，四哥名扬天下，万民传颂，你想想，皇上会怎么看你？如今你不担不避嫌，反而把作曲的乐师赎出来，接入府中供养，那不摆明了说你很欣赏这支曲子？这就叫居功自傲，罔顾君上。四哥，你说是不是？&rdo;

高肃悚然而惊，皱眉道：&ldo;五弟，我可没想那么多。这事是欠考虑，可我做都做了，又能怎样？&rdo;

高延宗叹了口气：&ldo;现下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皇上召见你，有什么训示，你只管答应着，万不可辩驳。&rdo;

&ldo;这我当然明白。&rdo;高肃也只得叹息。&ldo;真没想到，杀敌报国，也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rdo;

高延宗只好苦笑。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高肃便道：&ldo;算了，不想那些烦心的事了。五弟，我们也很久不见了，一起去用膳吧。&rdo;

&ldo;好。&rdo;高延宗站起身来，又恢复了无赖的模样，笑着说。&ldo;那个小顾很有趣，我喜欢。&rdo;

高肃不动声色，淡淡地道：&ldo;她的父亲是顾显，她义父是并州刺史段大人，她自己乃正五品上将军。&rdo;

高延宗一怔：&ldo;真的？他义父是段韶段大人？&rdo;

&ldo;是啊。&rdo;高肃点头，微微一笑。&ldo;段大人只有儿子，没有女儿，对这个义女爱若掌上明珠。他率军驰援洛阳，也随身带着她。后来朝廷调她来我这里任职，段大人还写信嘱咐我，望我多加照拂，别让她受委屈。她年纪太小，我便学段大人，将她带在身边，不让她去军营，免得被那些老兵油子欺侮。&rdo;

&ldo;哦，这样好。&rdo;高延宗大为高兴。&ldo;既是有这样的关系，这小顾倒可做四哥的护身符。毕竟段大人的身份不一样，历代皇上对他都信任有加，十分倚重。要紧关头若能得他相助，定可化险为夷。&rdo;

高肃沉吟片刻，才轻轻地说：&ldo;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段大人是我敬重的长辈，而欢儿天真可爱，心地善良，小小年纪，面对强敌却英勇无畏，非常难得，我很喜欢她。&rdo;

高延宗的脸上又露出了暧昧的笑：&ldo;原来你喜欢男子？&rdo;

&ldo;没有啊。&rdo;高肃有些惊讶。&ldo;我只喜欢女子。&rdo;

&ldo;那顾欢不是……&rdo;高延宗忽然明白过来，不由得很诧异。&ldo;她是女子？那怎么可能？她不是定远将军吗？&rdo;

高肃愉快地笑了：&ldo;是啊，她是本朝第一位女将军。不过，她喜穿男装，平时也不爱说自己是女子，大概是在军中怕人小瞧吧。我在外面从不说破，一直叫她小兄弟。&rdo;

&ldo;有趣有趣。&rdo;高延宗哈哈大笑。&ldo;太有趣了，这孩子我喜欢。四哥，你真有福气，身边竟有这样的人，我怎么就遇不到啊。&rdo;

高肃亲昵地拍拍他的肩：&ldo;五弟，你也会有的。&rdo;

两人缓步走到花厅，顾欢已经等在这里了。

她饿坏了，很快便沐浴完毕，套上衣裳便奔了过来，却没看到高肃，又不便叫人去唤，只得坐在桌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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