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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第2页）

读到此处，我掩书叹道：&ldo;原来太祖乃是唐宦官高力士之后。&rdo;

芳馨奇道：&ldo;高力士不是……宦官么，怎么会有子孙？&rdo;

我笑道：&ldo;高力士原本姓冯，净身后被一位姓高的宦官收养，改姓高。想来这高敏当是高力士在蜀中所收的养子。高力士随唐玄宗回了长安，这一支便留在蜀中了。&rdo;

芳馨道：&ldo;那不是……和曹操一样么？&rdo;

我淡淡一笑道：&ldo;英雄不问出处，是宦官之后又怎样？&rdo;

正读到高元靖率大军攻入汴城，暴君携后妃皇子逃入北燕时，华阳公主自东偏殿的西北角门走了出来。此时芳馨去茶房寻桂枝说话，殿中只余我一人。华阳静悄悄地来到我面前，好一会儿都不说话。但觉眼前孔雀绿的裙角一晃，我这才惊觉我面前有人，抬眼看时，华阳满脸是泪，神色又悲又怕。

华阳侍药出来，却是这副神情，想是皇后病势转沉。我大惊，也不顾尊卑，拉起华阳的手道：&ldo;殿下怎么哭了？&rdo;

华阳泣道：&ldo;玉机姐姐，母后……&rdo;她泪水涟涟，忽然张嘴大哭起来。她身后的辱母任氏慌忙悟住华阳的嘴，沉声道：&ldo;殿下噤声，仔细娘娘在后面听见。&rdo;

华阳掰开任氏的手，愤然道：&ldo;听见就听见！我就是要让父皇听见！母后病成这个模样，父皇却在前面莺歌燕舞！&rdo;

那任氏正是今天早晨进漱玉斋询问华阳公主去向的辱母。她口角微微一动，眸光半隐，不阴不阳道：&ldo;这……陛下如何能听得见呢？&rdo;皇后病危势弱，华阳又是女孩儿，即便是金枝玉叶，也免不了让人轻视。贴身辱母尚且如此，遑论他人？

我冷冷地刺她一眼，拿出绢子为华阳擦拭眼泪，柔声道：&ldo;今日熙平长公主归宁，太后也在前面坐着。待散了，陛下得了消息就一定会来的。&rdo;

华阳红肿的眼皮翻了两翻，犹自不信：&ldo;果真么？&rdo;

我无法肯定地回答，只身不由己地点了点头。华阳止了哭声，啜泣良久。她转头对任氏道：&ldo;嬷嬷你先出去。&rdo;

任氏暗暗扁嘴，斜睨我一眼，方才退下。我这才向华阳行礼，请华阳上座。华阳指着《太祖实录》道：&ldo;这是什么书？&rdo;

我将书慢慢推到她的面前，微笑道：&ldo;回殿下，这是皇后赏赐给微臣的书，是崇文馆新修的《太祖实录》。&rdo;

华阳翻了几页：&ldo;是说太祖爷爷怎样挣下这天下的么？&rdo;

我答道：&ldo;是。&rdo;她凝神不语，盯着书看，目光却散了。呆了半晌，她叹道：&ldo;太祖爷爷真了不起。我身为太祖的子孙，偏偏这样没用。不能让母后高兴起来，也帮不了自己。&rdo;

我明知故问道：&ldo;微臣斗胆。殿下除却忧心皇后娘娘的身子，莫非还有别的烦恼？&rdo;

华阳侧头，目光灼灼道：&ldo;我有烦恼，却不知向谁说。&rdo;

我试探道：&ldo;殿下可以向嬷嬷诉说。&rdo;

华阳垂头摆弄着衣带，叹息道：&ldo;自从窦嬷嬷去了，再没有人真心对我好了。任嬷嬷她们，早就不耐烦服侍我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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