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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林简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冷淡：&ldo;要询问证人也不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就连一天也等不得么？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rdo;

&ldo;我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rdo;萧振衣摇头：&ldo;不过那个警察坚持说他们发现了一些比较特殊的痕迹，你可能会……很感兴趣。&rdo;

&ldo;我现在只对睡觉感兴趣。&rdo;林简没好气的反驳：&ldo;再说我是警方的线人吗？就算再怎么稀奇古怪的痕迹证据，该感兴趣该头痛的也是警察和高秘书长，又有我什么事？&rdo;

萧振衣无言以对，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窘迫的微笑。正在此时，一个雄厚干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清晰响亮：&ldo;如果是一般的证据，自然是不用打搅受害人的休息。但现在这件东西与林先生大有干系，如果你撒手不管，那可实在是说不怎么过去。&rdo;

话音刚落，病房啪嗒一声再次打开，一个高大干练的中年人大步跨进了房门。他在林简病床前停步立定，不怒自威的眼睛笔直盯住了林简。

林简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声音中带着压抑的不满：&ldo;你是谁？又有什么东西和我有关？&rdo;

中年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徐徐说道：&ldo;我姓江，江飚，省反恐办公室的主任，主要负责这次案件的审查工作。于昨天半夜发生的第三医院事件已经被调查立案。由于案件性质非常恶劣，上面已经将它定性为一场有预谋有内应的恐怖袭击，甚至专门成立了跨部门的调研组，并且规定了破案期限。现在整个省公安系统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rdo;

&ldo;所以就可以不顾受害人的感受了？&rdo;林简硬邦邦的顶了回去：&ldo;我理解警察们的压力，但公安系统的压力又与受害人有什么关系呢？&rdo;

&ldo;当然与受害人没关系。&rdo;江警官淡淡道：&ldo;但林先生也不是单纯的受害人吧？&rdo;

林简刚欲反唇相讥，讽刺上一句&ldo;不是受害者难道还是线人？&rdo;。却见江警官神色淡定，从容伸手入怀，从里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试管来。试管清澈透明，装着一只艳红硕大的马蜂，正在竭力挣扎，嗡嗡鸣叫。

林简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ldo;昨天半夜，整间医院里总共四十四人被送来这里急救。到今天凌晨，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有四个嫌疑人依然昏迷不醒。&rdo;江警官声音平静，神态却凛然自威：&ldo;据急诊室的反馈，这几个嫌疑人身上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唯一可疑的只有几处刺伤，可能是某种有毒生物的蜇咬……为了配置解药，警方调集人员对事发地进行了地毯搜索，找到了两只外表非同一般的马蜂。&rdo;

他对着林简晃了晃试管。林简的脸色变得出奇的难看，他蠕动着嘴唇，终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ldo;抓到这两只马蜂后我们立刻把它送到了医院。医生们准备好了实验室，希望能研究它的毒液……但第一只马蜂刚被杀死，就变成了这个。&rdo;

江警官第二次伸手入怀，捻出了一根断裂的红线。

林简已经完全僵住了，他的眼睛直勾勾挂在那根红线上，眼珠子随着它一晃一晃的摆动。整整过了半分钟后，他才迟缓的挪开了眼睛，声音嘶哑：&ldo;你们在哪里发现的？&rdo;

&ldo;医院的一个马桶里。&rdo;江警察平静答道：&ldo;当时这个马桶的周围到处是断掉的红线。而这些红线的材质与我手上这根线一致‐‐换而言之，那间医院绝对不只有两只马蜂。我说得对吗？&rdo;

林简无言的点点头。他沉默了片刻，伸手抹了抹脸，低声道：&ldo;你想问什么？&rdo;

江警官抖了抖红线：&ldo;这到底是什么？&rdo;

&ldo;一种障眼法。&rdo;林简简洁的说：&ldo;你可以把它看成幻觉，无论是声音也好颜色也好，都是眼睛与耳朵的错觉而已。&rdo;

&ldo;错觉？&rdo;江警官皱了皱眉：&ldo;四个人昏迷不醒也是错觉？&rdo;

&ldo;障眼法不可能变出毒液。&rdo;林简道：&ldo;这种马蜂只能制造幻想中的疼痛而已，只要时间一长就能自动解除。江警官，你口口声声说毒液和蜇伤‐‐但医生真的找到了他们体内的毒液了？&rdo;

江警官皱了皱眉：&ldo;医生们还来不及做全身检查。如果他们中的是某种比较奇怪的毒素，一时半会察觉不到是完全有可能的。&rdo;

林简觉得自己真是身心俱疲，难以言语。他深深叹了口气：&ldo;江警官不相信的话，也可以找一只小白鼠试试这只马蜂的毒性。如果嫌数量不够……&rdo;

他嘬起嘴唇，朝红线的方向轻轻吐了一口气。江警官只觉手上一麻，那根细弱的红绳竟脱手飞出，当空断裂飞旋，变成了两只一模一样的马蜂。

&ldo;……我还可以提供更多。&rdo;

江飚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两只嗡嗡作响的马蜂，良久后才长长吐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ldo;按照反恐法的规定，这次案件的所有证据都是要上交的，甚至会在必要时刻公开……&rdo;他哑声道：&ldo;可你这个……如果嫌疑人再不醒，我总不能拿着这两只马蜂去交差吧？&rdo;

病房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静默，林简转过头去，与萧振衣对视了一眼。

&ldo;江警官说得有道理。&rdo;萧振衣咳嗽了一声，悠悠插了一句嘴：&ldo;嫌疑人后面明显还有更大的组织，只要一天不抓出来我们也是一天寝食难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与林简愿意尽力一试，说不定能将这几个人救醒。&rdo;

那一瞬间江飚仿佛直接呆住了。他一脸出乎意料地的瞪着两人，脸上的血色渐渐褪了下去，足足几分钟说不出一句话来。林简歪着头打量他睁大的眼睛与鼻孔，几乎是恶趣味的欣赏那张原本严肃的脸上失控的表情。他甚至能猜出这一本正经的面孔下是在进行怎样激烈的思想斗争‐‐对江飚来说，或者对中央政府来说，昨天发生在医院的事牵涉太广，甚至隐约干系到皇室的继承，为了保密起见，必须缩小范围；但同时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又必须尽快找出幕后的凶手‐‐而现在呢，如果要对林简萧振衣保密，那么就只能遥遥无期的等着嫌犯醒转，最后无法交差；如果要让他们尝试呢，成不成功倒是另说，秘密可怎么保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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