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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第4页）

连津城道：“大家先让我把话说完。师尊那层顾虑，弟子明白。弟子的意思是，可以让澈儿跟着师弟修炼，其余的，诸如就寝、用餐、识字，都在千鹤峰。师弟手生，澈儿由我们看管着，也好些。”

青霄子没有做声，但眼中已透出思索的神色。

苏湛仍道：“不行。”

连津城望着连澈：“那澈儿觉得呢？”

连澈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逡巡，又低头似在考虑，苏湛的一颗心就不由得揪紧，他紧紧盯着连澈的脸，不敢错过一个面部表情。

连澈没来之前，苏湛就一个人住在白颍峰里。

那时候他已经孤孤单单在峰上住了几十年，有时候闭关一连几年不下峰，不与人交流，出关之后面对着沉寂甚至是死寂的白颍峰，感觉天地间只有他孑孓一人。师兄师姐步入元婴后就分散在各个峰里，虽然平时能够往来，但各自有各自忙碌的生活，他不便常去打扰，久而久之，养成了孤僻的性子。

而连澈的到来，让白颍峰增添了一抹生机，他每天睁开眼，就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甜甜的叫他：“师尊。”

他不想再过回从前的生活。就算连澈每天都会来找他学习道法，那也是不同的。

他固执的态度令连津城有些恼怒，他道：“师弟还是听听澈儿的意见吧。”

连澈听见这句话，就转过头来，直勾勾盯着苏湛。苏湛在听闻连津城那句话后，面色还是一派淡然，只是左手不由自主地描摹着袖边精致的金色纹路。

连澈知道，这是他紧张的表现。

不知怎的，竟有些开心呢。

他对连津城道：“叔叔，谢谢你的好意。”眼角余光瞥到苏湛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白色的袖袂攥出了深深的褶皱，又道：“还是那句话，我跟师尊住在白颍峰上，已经习惯了。白颍峰那么漂亮，那么清静，应该很适合我修炼。”

连津城双唇翕张，半晌只道：“你学习诗书典籍还是要来到千鹤峰，内门只有千鹤峰才有学堂。”

连澈歪头笑道：“这样正好，我在学堂里念完书后，也可以去找叔叔或者掌门爷爷说说话。”

青霄子笑眯眯的，“这孩子可比你们几个小时候乖多了。这样也好，津城，你马上去安排一个人来负责澈儿的饮食，还要狠狠的罚一下先前那个偷懒的弟子。”

连津城心有不甘，也只能道：“是。”

苏湛与连澈信步走在千鹤峰外面的花园里，苏湛在前，连澈在后，二人一路默然。

苏湛眉头仍然蹙着，心事重重。他走了几步，就觉得自己的小指被一只手勾住了。

苏湛指尖微凉，皮肤白皙细腻，捏上去，让连澈想到自己曾经用云锦制成的衣裳，抚摸上去，也是这么的令人爱不释手。

苏湛回过头，见连澈望着他。

“怎么了？”他单膝跪地，与连澈平视。

连澈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替他抚平眉间的褶皱：“师尊不要不开心。”

苏湛淡淡一笑，无端令人想到笼罩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的月亮：“师尊没有生气。”

“那师尊怎么不说话呢？”

苏湛不答反问：“昨天的事情，澈儿怪师尊吗？”

连澈摇摇头：“澈儿不怪，若不是澈儿吵着要吃东西，也不会这样。”说着，他低下头去，一副愧疚的样子。

苏湛不由得笑了：“你还未辟谷，吃饭乃是人之常情。”没等连澈回答，他又道：“师尊刚才只是在想，今后，怎么样才能让你过得更好一点。”

今天的苏湛格外温柔，连嘴角挂着的那抹笑容都叫人目眩神迷。

连澈定定地望着他，突然张开手臂，像个八爪鱼一样攀在苏湛身上，“只要师尊不把我送走，那我就会过得好。”

苏湛顺势把他抱起，轻轻弹了他额头一下：“小傻子！”

两人这才抛开满腹心事，和和乐乐地走出千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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