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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第1页）

顾长月怔了怔，没有立刻回答。

黑衣见此，也不待她回答，道：&ldo;其实那个时候的正魔，真的很明确，不仅仅是正与魔之间的界限，更是修士们的一种觉悟。&rdo;

顾长月还是沉默，忍受痛苦。

黑衣倒不停留，道：&ldo;那时的正道修士正值、义气、风光霁月，他们守护苍生，守护天下，并不是如同现在的修士那般，单纯为了飞升而守卫，他们心怀慈悲和博爱，视薄情寡义、阴谋算计为不耻，而那个时候的魔道其实很卑微，几乎没有人愿意成为魔修，因为魔修凭借天道提供的资源，却做着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们死后会入地狱。&rdo;

她叹道：&ldo;没有人愿意入地狱。&rdo;

然后顿了顿，&ldo;那个时候的修士相信天地，天和地加上冥，形成三界六道，他们相信六道，故而六道可以制约他们。&rdo;

顾长月一边听黑衣讲，一边往前走，此番整个人已经颤抖不止，趴在了岩石上。

她颤抖地地道：&ldo;完全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rdo;

黑衣轻笑一声，继续道：&ldo;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喔，自从那叫什么祭天的家伙拿着饮血剑叫嚣着要一统修真境，意图建立魔道自己的天下开始，就变了，直到现在，修士们无论正魔，都学会了算计，学会了争抢，学会了自私，学会了相互毒害……以前的正道，重来不会有这样的人，即使有，别人没有发觉，等他们死后，天道还是会处理他们。&rdo;

顾长月终于站起来，走向下一个岩石。

仿佛越是靠近对岸，走起路就越发困难。

她拿出无涯剑，吃力地削断抓住她双脚的血手，道：&ldo;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想讲给我听，还是在自言自语？&rdo;

黑衣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

&ldo;不管你明白没有明白，我说完了，后面还有五个岩石。&rdo;

顾长月咬唇，再度深呼吸一口，白着脸道：&ldo;你确定你说完了？我觉得你没有，你不过是只想告诉我这么多而已，就像是趟过这片血海一样，你在故意引领我向一个方向走，我先走一步，我跟着你再走一步……&rdo;

她忽然抬起头看着黑衣，脸色苍白，眼中不掩痛苦，却笑得嫣然璀璨，&ldo;第一次见我，在我的梦里，你给我留下个神秘的身影，只说了我重生的事实便离开，像是给我个预警你会再次出现，第二次，也就是现在，你从一开始就在提三界六道……呼……&rdo;

她最后奋力一挥，无涯剑削下一块岩石，也将最后一只血手斩去。

吁了口气，走上下一个岩石，&ldo;如果我猜的不错，黑衣前辈啊，我这次如果活下来，你会在以后的时间里再出现，那个时候告诉我的东西，则依旧与三界六道有关，我在想，到底三界六道与这个修真境有着怎样的关系？喔，你为什么选中我呢？不对，这话不应该这么说，显得自负了些，应该是，你很关注鬼修……三界六道，修真境，消失了数千年的鬼修，当然，自负一些，再加上体内住着死魂面纱的我的重生，这些到底有什么关系？你想做什么？或者说，你背后的谁谁谁想做什么？&rdo;

说完，已然感觉自己快要晕倒在血海里。

她时时提醒自己，不能放弃，饶是百鬼挠心，饶是撕心裂肺，饶是生不如死…

黑衣望着她脸上倔强的神情，心中仿有狂风骤雨喧嚣而过，眼神里也蒙上了恐怖的风暴。

即便她知道顾长月前世活了九百年，但却不认为她的一点点提示能让顾长月想到这么多，毕竟前世的顾长月那样蠢笨无知，而此生也不见得冰雪聪明，说起来只能说是比前世更能分清是非，看清本质了而已。

可是这样一个让她看轻了的小小鬼修，竟然能从她不痛不痒地提到的几句话里分析出大量的信息，比如三界六道、修真境、消失数千年的鬼修之间的关系。

是啊，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不仅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很大很大，甚至可能关系未来三千世界的变化，三界六道的调整。

她第一次觉得，选顾长月是选对了。

她在观察顾长月的时候，顾长月也在抽空看她。

望着她的神色，顾长月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事实上，她都是猜测罢了，没有想到猜对了。

不过她也不过多纠结，后面的信息黑衣不告诉她自然是有理由，或许现在的她知道了也未必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