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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第1页）

我微微松一口气，想了想道：&ldo;定海县和慈溪县的百姓上书，盛赞弘阳郡王殿下少年英武，旗开得胜。更难得的是，身为盐政，清廉自守，于百姓一无所取。殿下离开明州去西北上任时，百姓们担食荷资相送，殿下只饮乡间溪水半碗，以慰众心。余资一文不取。&rdo;

皇帝懒懒道：&ldo;这也不算什么有趣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rdo;

绿萼在一旁频频向我眨眼，示意我说孝女孟宁的故事。我不理他，只谦卑道：&ldo;今日所看，还有几篇表旌孝义节烈的，不知陛下……&rdo;

皇帝愈加没有兴致：&ldo;罢了，说来说去不过就是请封请赏的，明天写来一并看吧。&rdo;

我忙道：&ldo;是。&rdo;

皇帝道：&ldo;说起弘阳郡王立功之事，朕想起前两日有人弹劾明州太守崔宪和明州令王琳与海盗作战不力，损兵折将。此事你怎么看？&rdo;

我一怔，道：&ldo;此是朝政，陛下不论微臣擅议之罪，微臣才敢说。&rdo;

皇帝道：&ldo;君臣闲聊，你只管说好了。&rdo;

我欠身道：&ldo;是。关于明州府的事，明州百姓也曾上书。大意是说，明州太守崔宪和明州令王琳恐怕海盗要来，于是坚壁清野。不过城外百姓有好些侥幸观望，行动也不够迅速。终究因太过仓促，官军在一个小村落中与正在劫掠的海盗相遇，虽然不及备战，因地形之便，后又连续添兵，竟也将他们困了整整一日。只因军中有人叛变，这才败了，让海盗逃到了定海县。&rdo;

皇帝眉心一动，顿时睁开双眼：&ldo;叛变？怎么朕不知道？&rdo;

我又道：&ldo;回禀陛下，海盗迅疾如雷，从余姚到慈溪，都打了个措手不及。明州府竟还来得及将老弱撤回城中，出兵迎战，已是难得。叛徒之事，想是海盗中有相熟的亭户，此是不可预料的变数。&rdo;我停一停，用最惋惜不过的口吻道，&ldo;台谏整日在京中坐着，如何知道前线的形势瞬息变化、将士作战之艰难。何况还有最要紧的‐‐&rdo;

皇帝手中的蒲扇一停：&ldo;什么？&rdo;

我缓缓道：&ldo;明州府拖住了海盗，弘阳郡王才有时间在定海县修筑防御工事，部署渔船，拦起海防。海盗得以歼灭，并不全然是弘阳郡王殿下一个人的功劳，明州府军民也当记一功。&rdo;

皇帝道：&ldo;这些若不听你说，朕竟然不知道。&rdo;

我微笑道：&ldo;这都是陛下广开言路的结果。&rdo;

皇帝长吁一口气，似有如释重负之感。他想了想，忽又道：&ldo;然而，看似是百姓的上书，也许是明州府自己写来申辩的也未可知。&rdo;

我顿时想起前些日子我为了避开慧贵嫔的陷害，命朱云仿照百姓的口吻上书告发自己的事。我仰望星空，天地广阔而荒凉，幸而我掌握着一条通天的小道：&ldo;自然，这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倘若微臣是明州府，便不会这样做。&rdo;

&ldo;为何？&rdo;

&ldo;倘若微臣要自辩，自可直接上书，为何要辗转从民间上书？须知民间上书不能直达天听，倘若有遗失、缺损、删减，甚或瞒报，多半也不能立刻追究。何况，书中只说与海盗交战的情形，并未言及其他。&rdo;

皇帝颔首：&ldo;有理。你似乎很喜欢为这些朝臣说好话？&rdo;

我心中一沉，不慌不忙道：&ldo;子曰：&lso;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rso;[51]何况，微臣只是根据奏疏所言一五一十地禀告，至于如何处置明州太守和明州令，全凭圣断。&rdo;

皇帝笑道：&ldo;也是。百姓状告地方官吏的奏疏你也上报了不少。对了，毕飏德已经流放去琼州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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