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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第2页）

我起身还了一礼：&ldo;忘记请教姑姑，婉妃娘娘好么？&rdo;

宜修笑道：&ldo;大人放心，婉妃娘娘很好。沉香榭每日赏赐不断，且圣上只要一有空闲，就亲自去看望。娘娘的胎也很安稳。&rdo;

我心下甚慰，眼眶一热：&ldo;那就好。多谢姑姑。&rdo;

宜修道：&ldo;有娘娘和腹中的小皇子在，大人眼下的困境一定会迎刃而解。&rdo;说着刻意放缓了口气，&ldo;芳馨和小钱也定能好端端地出来。&rdo;

我默默看着她，要从她脸上辨出真伪。宜修脸一红，垂头不语。强烈的日光透过明纱软帘扑在她的背上，她的面孔有别样的温润与柔和，迥异于方才的冷酷与狰狞。宜修亦只是奉命行事，我又何必怨她？

我起身道：&ldo;我送姑姑出去。&rdo;宜修道了谢，由我送到廊下。

我目送宜修消失在凤尾竹照壁后，又呆站了好一会儿。心中生出从未有过的嫌恶与倦意，似一场大火过后，满眼的焦黑与枯骨。再向前一步，会是什么？是什么？

恍惚间脚下踏空，我眼前一黑，栽了下去。额头不知在哪里擦破，昏昏沉沉的用手一摸，指尖一点殷红。绿萼惊慌失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听不清她在喊什么。如同万里长空一声尖锐而悠长的啸叫，呼唤所有的鸟儿归巢。

是的，我也该归巢了。

醒来时头痛欲裂，下意识地去摸伤处。绿萼忙架住我的手：&ldo;才上了药，姑娘不要碰。&rdo;说着顺势握住我的手，关切道，&ldo;姑娘还疼么？&rdo;

我坐起身，忍痛笑道：&ldo;你又不准我碰，还问我疼不疼做什么？&rdo;

绿萼松了一口气，含泪道：&ldo;姑娘刚才失魂落魄的，吓死奴婢了。&rdo;

我痛饮数杯凉茶，头痛稍减，这才拉起她的手道：&ldo;绿萼，如果这一次侥幸不死，我们便回家，还像当年守墓一样地过日子，你说好不好？&rdo;

绿萼一怔，茫然道：&ldo;好，奴婢也想和姑娘一道过些平常日子。只是奴婢不明白，从前再艰难，姑娘也从未萌生过退意，为何这一次……&rdo;

我淡然一笑：&ldo;这些天我想得很清楚了，我该做的能做的，好的坏的，都已做尽。眼前已无路可走，停下歇一歇吧。&rdo;

绿萼虽不解，却也欢喜：&ldo;好，从前守墓的日子，虽说辛苦，却自在。姑娘身子不好，在宫里熬着也是受罪。&rdo;

我笑道：&ldo;我答应了姑姑要给她养老的，待她出来了，我们带她一起出宫。&rdo;

绿萼含笑落泪，伏在我的膝上，哽咽道：&ldo;好。咱们三个，永远在一起。&rdo;

第二十四章小人学道

到了傍晚时分，小钱和芳馨被送了回来。小钱一身鞭伤，浑身发热，不住地呓语。芳馨肚腹肿大，面色青白，已不省人事。绿萼一面忙乱一面哭，把两人安顿在各自房中。

好容易以复诊的名义请方太医来，说芳馨得的是疟疾，已有七八日了。因在狱中得不到医治，每日还要劳作受刑，熬夜受审，现下已是油尽灯枯。方太医还没有走，绿萼便伏在芳馨身上大哭不止。

我忍住泪意，平静道：&ldo;绿萼，你带方太医去看小钱，便留在那里照料他。姑姑这里让我来。&rdo;绿萼这才抽抽搭搭地引着方太医去了。

我命人打了几桶热水进来，和两个小丫头合力为芳馨擦洗身子，直换了四五桶热水才好。芳馨身上只有几条已经结痂的细细伤痕，手上的水泡也是劳作时新生的。如此看来她并未如何受刑，我心下略略好受些。更衣已毕，我便打发两个小丫头出去，自坐在一旁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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