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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第2页）

若兰垂首欲深，侧转了身子，微微含羞道：&ldo;是。自从于姑娘在京中殁了，若葵在军中自尽。王爷见我可怜，怕我在军中再受人欺凌，便收我做了妾侍。&rdo;

我又问道：&ldo;可入了宗谱？&rdo;

若兰摇头道：&ldo;若兰是官婢出身，王爷擅自纳我为妾，会被两宫怪罪。若兰能追随王爷左右，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哪里还敢奢望录入宗谱？&rdo;

我在她的小腹上虚抚一下，微笑道：&ldo;不然。你这个孩子是昌平郡王的长子，太后定然欢喜。过些时候，你一定能得到册封，只怕还是个佳人呢。&rdo;

若兰道：&ldo;是不是佳人，若兰倒不在意。只盼望王爷能对这孩子好些。&rdo;

我笑道：&ldo;这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难道能不对他好？&rdo;

若兰黯然摇头，面色忽而变发白：&ldo;这孩子来得突兀。王爷也不过是可怜若兰，才纳若兰为妾的。王爷对于姑娘，才叫作好，他最喜欢看于姑娘写字了……&rdo;

我拉起她的手，打断道：&ldo;锦素已经不在了，你却能常伴王爷左右。你何必与她比？&rdo;

若兰拿起帕子点了点眼角，赧然一笑：&ldo;大人说得是。是若兰不懂分寸。&rdo;

我问道：&ldo;这些年，昌平郡王在西北好么？&rdo;

若兰道：&ldo;王爷自三年前被贬为西北中郎将，便一直郁郁不乐。直到武威金昌之战，王爷亲率军士深入敌后，劫夺了粮糙，朝廷才又封了龙骧将军，督雍、凉、秦三州军事。只是经此一战，我军忙着移民屯田，西夏也不敢再轻易进犯，所以西北倒太平了两年。王爷闲来无事，只是操兵狩猎。&rdo;

我赞许道：&ldo;&lso;暂劳永逸，必获后利&rso;[39]。武威金昌一战，竟打出数年的安宁，可见以战止战，方是王道。&rdo;

若兰笑道：&ldo;正是。王爷也是这样说的。王爷道，当年汉武帝开疆拓土，称霸西域，历经三百年，余威犹在。王爷倾慕武帝雄风，若兴致好，便常和我说这些，只是若兰读书不多，听不大懂。只有从前于姑娘在的时候，能与王爷交谈两句。&rdo;

我在杯中注酒，淡淡一笑道：&ldo;王爷倾慕武帝？倒不倾慕卫青、班超么？&rdo;

若兰不知就里，答道：&ldo;王爷曾说，那些人只是&lso;功狗&rso;，武帝才是&lso;功人&rso;。人只有羡慕人的，哪里有羡慕狗的？&rdo;

一失神，酒杯满溢尚不自知。绿萼惊呼道：&ldo;姑娘，酒洒了。&rdo;说着从我手中夺下执壶，拿了一方抹布急急忙忙地擦着桌面。若兰似是察觉到什么，微微变色：&ldo;大人？&rdo;

我不动声色地擦去手上的热酒：&ldo;没什么，听得有趣，一时走神罢了。王爷和文泰来将军可交好么？&rdo;

若兰迟疑道：&ldo;大人为何问这个？&rdo;

我微微一笑道：&ldo;武威一战，文将军功成名就，又做了当朝苏参政的乘龙快婿，前途无可限量。王爷若与他和睦，便在文臣中有了援手。你知道，朝中的文臣一向反对北伐西征，而王爷又是干将，远离朝阙，难免惹人注目，招人话柄。若有苏参政在圣驾前美言一二，就好得多。&rdo;

若兰恍然道：&ldo;原来如此。只可惜王爷与文将军交情一般，倒是与一个西夏将领有些往来。&rdo;

我奇道：&ldo;西夏将领？&rdo;

若兰笑道：&ldo;是。太平无事的那两年，王爷有时候会和他一道去喝酒打猎，有一次那人病了，王爷还派人去敌营送药，那人竟也毫不起疑，当着使者的面就喝了。王爷说，他们两个，便是眼前的羊祜与陆抗[40]、华元与子反[41]。可是王爷并没有告诉若兰，羊祜、陆抗、华元、子反都是什么人。大人读的书多，定然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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