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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第2页）

朱云一面说，我一面细问。待我俩交谈完毕，已是丑时三刻。朱云问道：&ldo;二姐，现下该如何行事？&rdo;

我赞许道：&ldo;好云弟，你做得甚好，这一次全靠你了。明日一早你便将你刚才对我说过的话，连带着答我的话，全都一字不漏地禀告长公主殿下。且看她如何处置。&rdo;

朱云道：&ldo;难道我们便什么都不做么？&rdo;

我微笑道：&ldo;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下安心歇息去吧。&rdo;

朱云道：&ldo;好，我都听二姐的。&rdo;

正月初二，熙平长公主和曹驸马照例要带着柔桑县主去太后宫中领宴。朱云不顾辛劳，起了个大早，去前面求见熙平，回来禀道：&ldo;殿下听了我的话，眼皮也不动一动，高深莫测，教人害怕得紧。难道她和二姐一样……&rdo;

我忙道：&ldo;不要胡乱揣测主家的意思，你说了你该说的，其他的只作没有看见。&rdo;朱云想了想，也便不多问，向父亲灵前磕了头，哭了一回，便回屋补眠去了。

母亲和玉枢昨晚守了一夜，用过了早膳都在房中歇息。我便起身去父亲的灵前添香。灵堂中只有两个无依无靠的孤老婆子守着，跪在地上东倒西歪，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交谈。其余的女人瞅着长公主和慧珠进了宫，便偷空回家了。这两个婆子见我进来，忙跪正了。我温和道：&ldo;为着我们家的事情，两位妈妈着实辛苦了，请过那边屋子里喝茶歇息。这里我自守着。&rdo;两个婆子道了谢，这才起身相扶着走了。

灵堂中只剩了我一个。我上了香，走到父亲棺椁前呆站了许久。父亲的身子似乎又短了两寸，一张脸小了许多，下颌变得又长又尖，皮肤上生出了丝丝细纹，双唇也扁了下去。他在梦中骤然衰老，我亦在他的身旁白发苍苍。

忽听门外小钱的声音道：&ldo;大人，宫里的刘女史来了，现就在院子外面等着。&rdo;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道：&ldo;刘女史？是弘阳郡王殿下的侍读么？快迎进来。&rdo;

小钱忙扶着我走到院子门口，但见一位白衣女郎立在墙根下，身后跟着两个内监、两个丫头，大包小包的背了一身。刘离离上前行礼道：&ldo;下官女史刘离离拜见女丞大人。&rdo;

我忙扶她起身：&ldo;这里是我家，妹妹就不必行礼了。我记得妹妹的家人都在南方，怎的今日出宫来了？&rdo;

刘离离道：&ldo;妹妹没有亲眷在京中。上一次华阳公主寿诞，我见皇上和皇后对公主百般宠爱，不觉动了思亲之情。启春姐姐见我想家，便邀我新年出宫到她家中逛逛。因想着姐姐，这才先过来拜祭世伯。&rdo;

我甚是感动：&ldo;这就是启姐姐素日待人的好处了，她那里每逢正月初二或是初三，必邀闺中好友前去小聚。你去赴宴，怎好先来我家？&rdo;

刘离离道：&ldo;这是应当的。在启春姐姐处领宴回来，又是酒又是肉的，唐突了世伯的英灵。&rdo;说着示意身后的小内监奉上一只素锦钱袋，道，&ldo;这是小妹的赙礼。&rdo;小钱接过钱袋。我道了谢，亲自引她进了灵堂。刘离离上了三炷香，拜了三拜。她的小丫头却不来扶她，只见她又上了三炷香，拜了三拜，方才起身道：&ldo;弘阳郡王殿下嘱托妹妹定要代他拜祭。&rdo;

我问道：&ldo;多谢殿下，多谢妹妹。殿下好么？&rdo;

刘离离道：&ldo;殿下很好，请姐姐放心。&rdo;说罢将众人都遣了出去，道，&ldo;玉机姐姐，其实小妹这次来，还有些要紧的话要对姐姐说。&rdo;

我指着西暖阁道：&ldo;这里冷，妹妹请进屋说。&rdo;

刘离离摇头道：&ldo;不。就是要冷些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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