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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子下车后仍沿着熟悉的巷弄疾步而行。民子的家渐渐映入眼帘,家门前的马路上灯火通明,附近邻居正进进出出,而她家却大门深锁,外观一片漆黑,毫无生气。
她打开门,黯淡的灯光和滞闷的空气马上袭来。她原本以为会闻到蚊香味,结果却溢出cháo湿发霉的恶臭,这是混合了卧床病人体臭的气味。然而,这就是她家的气息。
阿关嫂不在。可能是认为民子今晚会回家,所以直接回去了。阿关嫂并没有住在这里,只是有时候会应宽次的要求留下来过夜。
民子从狭窄的玄关走上去,拉开纸门,门边有个阿关嫂留下的炭炉,这是家里唯一的取暖设备,炉里添了四颗煤球,煤灰底下尚有红色的微火。
宽次可能睡着了,否则听见民子进门的声响一定会出声。然而,此刻房内却静寂无声。民子发现阿关嫂不在屋里,这表示宽次的病情并未恶化。
她走近已然褪色的棉被察看,宽次正蒙头大睡,被子连动也没动。真是个阴险的病人!她怒火中烧了起来,有一种道到背叛与耍弄的感觉。她轻轻掀开棉被,看到一个苍白却脏污的额头、像是布满灰尘的白发,还有额上黑得发亮的污垢。
宽次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坚定。
&ldo;怎么啦?&rdo;民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诘问。
宽次默然,仅转动眼珠看着民子,目光炯炯。
&ldo;是你叫阿关嫂打电话的吧,有什么事吗?&rdo;
宽次没有答话。
&ldo;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rdo;
在此之前,民子就有过类似的经验。宽次每次感到寂寞,就会叫她回来。女领班说有人打电话找她时,她早就该想到宽次又故伎重施了。不过,因为今晚与小泷聊谈,让她加剧了对宽次病情恶化的期许。怎料事与愿违,心里难免有几分气愤。
民子望着丈夫,目光狐疑,显得格外地焦躁不安。
&ldo;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我这就回去了,你安心休息吧。旅馆那边忙得很呢。&rdo;
&ldo;你又在外面偷吃啦?&rdo;躲在棉被底下的宽次终于说话了,声音犹如卡痰般沙哑。
&ldo;又要无理取闹了。你老婆从早忙到晚,你还好意思吃醋啊!&rdo;
&ldo;喂,民子,少糊弄我了。&rdo;宽次从棉被里探出头来,嘴唇干裂充满血丝,鼻梁显得枯瘦细尖。
&ldo;傍晚以后,你跑去哪里啦?&rdo;
宽次这样问起,似乎是她到新皇家饭店以后才打电话过去的。
&ldo;我打了好几通电话,接电话的只说你有事情外出。八成是跟男人到其他旅馆开房间吧,玩了整整三个钟头。&rdo;
&ldo;我只是被派出去办事,哪会做出那种丢脸的事情?&rdo;
&ldo;哼,少跟我装糊涂。你别以为我成天躺在床上不能动,就不知道你在外面搞什么。你今晚大概也跟男人打得火热吧,是不是?民子,你说呀?&rdo;
宽次痛苦地望着民子。
&ldo;胡说八道,你不要太过分!&rdo;
&ldo;我的直觉准得很呢。民子,今晚的男人怎么样?是个胖家伙,还是个瘦小子?&rdo;宽次越说越起劲,&ldo;是年轻小伙子,还是糟老头?你说呀,是哪一种?&rdo;
民子凝视着口沫横飞的宽次。
&ldo;喂,不敢回答是吗?反正你陪睡的男人八成都是有钱人,&lso;芳仙阁&rso;的人不敢明讲,那就表示他在替你圆谎。你收了多少钱?陪睡三个小时,少说也能拿到两千吧。你回答呀!&rdo;
宽次的眼角堆积着像脓血一样的眼垢。
&ldo;喂,那男人用什么姿势抱你?老实告诉我吧,从头到尾给我交代清楚。你跟那男人怎么玩的?在我面前表演一次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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