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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心思各异（第1页）

沉思片刻，苏明玉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彭海的电话。这一次，她的语气更加冷静和条理清晰：

“彭律师，关于我父亲提到的那个账本，我考虑了一下。现在的问题是，老宅已经被警方查封，我作为家属，是否有权进入...

风雪如刀，割在脸上生疼。高原之上，天地一片素白，仿佛万物都被冻结在这片无瑕的寂静里。林晓三人踏着深雪前行，每一步都陷进半尺厚的积雪中，寒气顺着靴底直钻骨髓。铜灯在他手中微微晃动，七色火焰被风压得几乎贴住灯芯，却始终未灭。

“这地方……太干净了。”许灵珊低语，指尖凝出一缕血丝，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赤莲浮现，轻轻旋转，释放出一圈微光。然而那光芒刚触及地面，竟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响。

“没有情绪波动。”她皱眉，“不是压抑，也不是伪装??是根本不存在。这里的人，连‘情感’这个概念都被剔除了。”

少年冷笑一声，雷符在掌心翻转：“那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失控’。”

前方神殿巍然矗立，通体由一种似玉非玉、似冰非冰的材质构筑而成，表面流转着淡金色纹路，宛如活体神经般缓缓搏动。殿门前，十二尊雕像静静伫立，面容俊美到近乎失真，双眼闭合，唇角平直，无悲无喜，像是从同一模具中浇铸而出。

“完美之人。”林晓望着石碑上的铭文，“智慧超群，体魄完美，情感纯净……可他们连笑都不会，又谈何‘纯净’？真正的纯净，是历经混沌而不染，不是从未见过黑暗。”

话音未落，一道清冷女声自殿内响起，不带一丝起伏：

“外来者，你们携带混乱因子，不符合本域准入标准。”

大门无声开启，三道身影缓步走出。他们身披纯白衣袍，身形修长，五官精致得如同画师精心雕琢，但眼神空洞，像两口深井，照不出任何倒影。

“我们不是来破坏的。”林晓举起铜灯，火焰轻轻跃动，“我们只是想知道，当一个人从未悲伤，是否还能理解喜悦？当一个人从未孤独，是否真的懂得陪伴？”

白衣人沉默片刻，声音依旧平稳：“悲伤是认知偏差，孤独是资源错配。我们已通过基因编辑消除所有负面倾向，思维效率提升98.6%，寿命延长至三百岁，社会协作零冲突。这是进化的终点。”

“终点？”少年嗤笑，“你们连起点都没迈出去！人之所以为人，不是因为活得久、算得快，而是因为会为一句诺言赴死，会为一场梦流泪，会在明知不可为时仍挺身而出！”

他猛然催动雷符，一道紫电撕裂长空，直劈其中一名白衣人头顶。那人甚至连闪避的动作都没有，任由雷霆轰下。电光炸裂，衣袍焦黑，皮肤却毫发无损，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痛觉阈值已被关闭。”另一人平静道，“你们的行为，属于无效扰动。”

林晓瞳孔微缩。这不是简单的心理控制，而是从生命底层抹除了“痛苦”的存在。没有痛，就没有恐惧；没有恐惧，就没有选择；没有选择，自由便成了笑话。

“他们不是人了。”许灵珊轻声道，“他们是被设计出来的‘结果’，而不是自然生长的‘过程’。”

就在这时，铜灯忽然剧烈震颤。左臂银纹滚烫如烙铁，林晓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眼前景象骤然扭曲??

他看见无数胚胎在透明容器中静静漂浮，基因链被精密剪接，脑区特定区域被激光灼烧抑制，心脏跳动频率被算法调控至最优状态。每一个“完美之人”出生前，就已经被定义好了命运：学者、守护者、管理者……没有意外，没有偏差，没有“我想成为什么”。

而在神殿最深处，一座巨大的水晶塔内，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它通体透明，血管清晰可见，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数据流的闪烁。那是“初源之心”??所有完美之人的精神母体，也是整个圣域的情感中枢。

但它……没有温度。

林晓猛地回神，额头冷汗涔涔。他知道问题所在了。

“他们不是没有感情。”他喘息着站起，“他们的感情被集中起来了，封存在那颗心脏里。每个人都是分身，而真正的情感，只存在于塔心那一具‘原初之体’中。”

许灵珊脸色一变：“所以这些人，不过是情感缺失的傀儡？而真正的‘人性’，却被当成实验品囚禁在塔顶？”

“归序庭越来越狡猾了。”少年咬牙，“上次是压制痛苦，这次是剥离情感本身。他们把‘人’拆开，留下效率，拿走灵魂。”

林晓握紧铜灯：“我们必须救那颗心。”

三人不再犹豫，冲入神殿。内部空间广阔如星空，穹顶镶嵌着亿万颗微型晶体，每一颗都映照出一个完美之人的日常：读书、劳作、冥想、进食……日复一日，规律得令人窒息。

走廊两侧，是无数封闭舱室。透过玻璃，可见有人静坐冥想，脑部连接着细密导线；有人正在进行记忆清洗，旧有片段被逐帧删除；还有人躺在培养槽中，新生的神经元正被植入大脑。

“他们在制造‘更完美’的版本。”许灵珊喃喃，“不断迭代，直到彻底消灭所有不确定性。”

突然，一阵极细微的震动传来。

咔哒……咔哒……

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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