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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第2页）

知子莫若父，您何必问我？

容佑棠谨言慎行，自然不会直白批判皇子，一板一眼答：&ldo;大殿下仪表堂堂、文质彬彬，他人缘很好，素有贤名。&rdo;

&ldo;素有贤名？&rdo;承天帝略微扬声，笑意荡然无存，停止观赏藻井，扭头问：&ldo;什么贤名？&rdo;

&ldo;孝顺谦和、礼贤下士、大度仁慈‐‐&rdo;容佑棠努力回想，岂料刚转述大皇子的三样长处，便被承天帝摆手打断：

&ldo;行了！&rdo;

&ldo;是。&rdo;

承天帝不笑了，脸拉得很长，雪白眉毛抖了抖，继续问：&ldo;庆王呢？庆王在外头是什么名声？你如实禀报，休得隐瞒！&rdo;

&ldo;微臣遵旨。&rdo;

容佑棠全神贯注，绞尽脑汁，电光石火间考虑清楚，正色告知：&ldo;说起庆王，他的名声大概可分为两类。其一，因为殿下擅用兵、曾屡次击溃北蛮敌军，故深得边境百姓敬重信赖；其二，殿下久居军中，为人刚正耿直、嫉恶如仇，且生性严谨端方、不苟言笑，难免有部分人畏惧忌惮，认为其铁腕冷酷。&rdo;

&ldo;唔。&rdo;

承天帝点点头，欣慰道：&ldo;你还算客观诚实，并非一味夸赞或为他辩解。&rdo;

&ldo;陛下英明神武、心如明镜，微臣不敢用言辞粉饰。&rdo;容佑棠坦率直言。

&ldo;呵呵呵&rdo;承天帝轻笑出声，重新仰望藻井，颇为感慨，懊恼叹道：&ldo;老三那性子是天生的，强硬固执，稍微欠了些和气，朕几番教导，可惜收效甚微。&rdo;

容佑棠垂首，龙椅近在眼前，遂顺势观赏匠心独运的金龙雕琢，明智地并未接话，任由皇帝喃喃自语。

&ldo;真是头疼。&rdo;承天帝皱眉，屈指戳弄明黄褥子，低声唏嘘：&ldo;朕在位数十年，至今仍未立太子。&rdo;

容佑棠精神一震，屏住呼吸，侧耳聆听。

承天帝目光锐利，不疾不徐问：&ldo;容卿，你认为哪一个皇子适合被立为太子？&rdo;

容佑棠端端正正叩首，义正辞严答：&ldo;此乃国之大事，微臣不敢妄言，全凭陛下旨意行事。&rdo;

&ldo;唔。&rdo;

&ldo;朕心里有数。&rdo;

承天帝莫名的恼怒感渐渐消失。他近年疾病缠身，老迈衰弱，疑心更胜，每逢臣子拐弯抹角地暗示储君人选时，他便不由自主愤怒，暗忖：

朕尚未老糊涂，关于家国大事、诸皇子秉性，谁比得上朕清楚？你们就那般迫不及待地想讨好储君？

&ldo;吾皇圣明。&rdo;容佑棠悄悄松口气，心知自己又过了一关，他全程警惕，唯恐不慎触怒病弱烦躁的帝王。

承天帝闭目养神片刻，欲言又止，最终挥挥手：&ldo;罢了，你下去吧。&rdo;

&ldo;微臣一定守口如瓶，请陛下保重龙体。&rdo;容佑棠叩首告退，头顶午时天光，饥肠辘辘离去，反复琢磨皇帝的病情和心思。

夜间

除夕夜在即，大街小巷热闹非凡，风中不时飘来炮竹味儿。

容府的大红灯笼高高悬挂，为安全起见，容佑棠如今出行皆乘马车，他掀开棉帘、敏捷一跃而下，昂首阔步迈进大门、二门，疾走如风。

&ldo;少爷回来啦！&rdo;

&ldo;参见大人，您回来了，仔细脚下门槛。&rdo;

&ldo;奴婢给大人请安。&rd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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