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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第1页）

&ldo;多谢公子提点。&rdo;容佑棠从善如流，立即转移话题，由衷慨叹：&ldo;放眼皇室子孙，有几个比得上殿下自律勤勉？但凡换成别个有那样的出身和爵位，如何享福享乐不能呢？&rdo;

郭达摇摇头，苦恼道：&ldo;我看得着急，时常劝他松懈些，别绷得太紧，可他总当耳边风，估计也是劳碌惯了，闲不住。幸亏他遇见了你，缘分天定，你们投缘契合，融洽和乐有说有笑，表哥终于有了些活泛朝气，不再整日板着脸。&rdo;语毕，他张张嘴，欲言又止，想再添两句话，又没好意思。

对视瞬息，容佑棠心领神会，一本正经地接腔：&ldo;只不过，月老似乎醉酒误事，迷迷糊糊，竟牵了一对男人的红线。&rdo;

&ldo;哈哈哈&rdo;

郭达朗声大笑，拍了容佑棠胳膊一巴掌，笑骂：&ldo;喂，我就心里随便想想，是你自个儿说的啊！&rdo;

&ldo;虽然在世俗看来，我们不合常理，但毕竟是月老的意思，不可违抗，更无法违抗，只能将错就错。&rdo;容佑棠珍惜且感恩，坦荡荡，一字一句表明：&ldo;我只是忍不住顺从了自己的心。&rdo;

啧啧啧！

郭达撇撇嘴，小声嘀咕：&ldo;你这些话别对我说，没用，你得告诉表哥，让他欢喜欢喜，养伤的人最需要关爱了。&rdo;

容佑棠笑而不语，状似专注烤火，一双手翻来覆去，烤了掌心烤手背，温热悄悄从手掌爬上脸庞，眸光水亮。

郭达抬头，一眼看见浑身散发虔诚深情光辉的俊美少年，登时受到极大的刺激，果断一挥手：&ldo;来来来，谈正事，咱们谈正事！&rdo;

&ldo;好。&rdo;容佑棠喝了杯热茶，火盆红旺旺，烤得整个人暖洋洋，他凝重道：&ldo;个中利害很明显，我留在京城对几方都不好，外调历练几年，一方面男儿当自强，趁年轻多挣些功业，另一方面可以免除殿下的后顾之忧。&rdo;

&ldo;你有几成把握争取外放？&rdo;郭达皱眉问。

&ldo;至少八成。&rdo;容佑棠摸摸鼻子，相当心虚，压低嗓门，苦笑解释：&ldo;迄今为止，陛下已经训诫我两次，事不过三，再有下次岂能轻饶？他可能会直接训斥殿下，到时两人都被动，吃不了兜着走。不如我主动请调，夺得先机。&rdo;

&ldo;地方官大多削尖脑袋想挤进京城，你倒好，主动往外跳。&rdo;郭达。

&ldo;权宜之计而已。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rdo;屡遭皇帝敲打，容佑棠不得不清醒面对现状，冷静地细细分析：&ldo;目前陛下仍在休养，朝政交由大殿下和二殿下以及几位公侯元老代为处理，京城形势紧张，百官谨言慎行，唯恐行差踏错。其实，我已经给殿下带去很多麻烦，某些有心人兴奋观望，虎视眈眈，图谋参殿下一本&lso;耽于男色、有违伦常&rso;。索性我避一避吧，争取以退为进，天地广阔，男子汉大丈夫，何惧闯荡他乡？&rdo;

&ldo;有志气，好！&rdo;

郭达重重一拍少年肩膀，低声透露：&ldo;你所料不错，确实有部分人正在图谋参表哥，只是除了惯有的&lso;急躁操切铁腕冷血&rso;之外，又添了质疑北营巨额花销去向以及殿下的私德两项。&rdo;

&ldo;简直荒谬！&rdo;

容佑棠横眉立目，痛斥：&ldo;北营规模宏大，花销自然也大，每一笔去向都详细分明、记档可查，他们居然质疑殿下的为人！&rdo;

郭达冷笑，嗤之以鼻道：&ldo;哼，小人眼里看什么都卑鄙阴暗，某些人丁点儿正经能耐没有，煽风点火上窜下跳却最在行。&rdo;

&ldo;所以，此事不能拖，须得快刀斩乱麻，以免深陷被动，人若道德品行被压一头，说话就没份量了，百口莫辩。&rdo;容佑棠咬牙，再度下定决心。

&ldo;但外放至少两年，甚至三年五载，运气不好的十年八年，倒霉的可能老死任上。&rdo;郭达直言不讳地提醒。

容佑棠怔愣失神，半晌，才轻轻点头：&ldo;我明白。&rdo;

&ldo;那你还去？&rdo;

&ldo;别无他法。我得先跳出困局，才能&lso;旁观者清&rso;，殿下在京城才能放开手脚。虽然他从未提及，但我相信，他肯定也被亲友冷嘲热讽或敲打训诫了。&rdo;容佑棠惆怅叹息，强打起精神，恳求道：&ldo;郭公子，我的忧虑已一一坦白，到时倘若殿下反对，求您一定帮帮忙，说服他。&rdo;

郭达挠挠头，沉吟不语，他烤暖了手，开始喝茶，暗忖：表哥重情重义，生性固执，对心上人宠爱有加，他们正处于热切亲昵期，难舍难分，即使陛下和我祖母等亲友轮番施压，表哥也不会放手，必定千方百计、竭尽全力保护容哥儿。只是，那样大大不妥，我祖母尚可不论，激恼陛下就完了！

帝王之怒，谁扛得住？管你如何相爱，一道赐婚圣旨足以拆散……

冥思苦想，足足一盏茶的功夫，郭达敬佩颔首，握膝端坐，五味杂陈地说：&ldo;容哥儿，往日我只当你是文采出众的毛头小子，没想到你竟有如此见识、如此胸襟，可谓深谋远虑，不愧是表哥欣赏的人！&rdo;

容佑棠透骨酸心，面上却不显，轻轻说：&ldo;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目光放长远些，兴许才能相处得久些。&rdo;

你和表哥会天长地久吗？

郭达眼睛一转，忍下了，转而问：&ldo;关于外放，你考虑清楚了？&rdo;

&ldo;是！&rdo;容佑棠双目炯炯有神，满怀希冀道：

&ldo;我准备请旨调去河间。&rdo;

郭达哭笑不得，纳闷问：&ldo;嗳，你小子打算跟河间省过不去了是吧？剿匪去了一趟，查案去了一趟，居然还想长驻？&rdo;

容佑棠认真点头：&ldo;正是。&rdo;

&ldo;河间自古动乱不堪，穷山恶水出刁民，土匪盗贼横行，当地官府贪污无能，被朝廷收拾了一茬又一茬，可谓声名狼藉，绝非美地。你究竟怎么想的？&rdo;

&ldo;好地方的好差事岂能轮到我？&rdo;容佑棠反问，十分有自知之明，侃侃而谈：&ldo;我前后在河间待了数月，发觉当地确实贫穷、官府确实无能，水寇山贼赶不尽杀不绝‐‐但河间普通百姓和天底下其他百姓一样，勤劳守法，向往丰衣足食美满生活，例如水患蝗灾干旱之类的天灾无法避免，但只要尽量减少人祸，把朝廷的赈济或利国利民政策落实，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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