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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第2页）

莫非，他真的死了？

事出太突然，容佑棠至今不敢相信，他定定神，先和齐志阳向府丞说明来意。

容佑棠拱手施礼，窘迫道：&ldo;刘大人，在下惭愧，舍弟给您添麻烦了。&rdo;

&ldo;容大人，此乃我们的分内之事，有人状告，就得依律开堂审理。&rdo;刘肃正色表示，他望着齐志阳，直接开始询问：&ldo;据衙役说，齐将军，您亲眼目睹原告和被告两方斗殴、并给予劝阻拉架？&rdo;

&ldo;没错。&rdo;齐志阳严肃颔首，嗓门洪亮，铿锵有力道：&ldo;我今早去西城访友，偶遇一群对骂打架的，就顺手给劝开了。当时不少人在场，全程目睹，刘大人可以去现场附近传几个人证来问话。&rdo;

刘肃点头，提笔写了两行，说：&ldo;多谢将军提供线索，若有需要，下官会派人去传唤的。&rdo;

容佑棠的心高高悬起，倾身询问：&ldo;大人，周二公子呢？&rdo;

&ldo;死者在后堂停尸房，仵作正在验明正身和死因。&rdo;刘肃简短有力答。

真的死了？！

容佑棠屏住呼吸，急问：&ldo;初步可知道死因？&rdo;

&ldo;这个……&rdo;刘肃表情微妙，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含糊答：&ldo;尚未得知，我们在等候仵作验尸的结果。&rdo;

糟糕！

瑫弟这回麻烦了，无论周明宏生前是否连番羞辱、是否主动挑衅，但罪不致死‐‐现在出了人命，而且闹上公堂，哪怕最终辨得无罪，至少四名书生的科举前途已毁。

容佑棠眉头紧皱，深感棘手，余光暼向一旁的容瑫，后者一直眼巴巴望着兄长，此刻瞬间露出慌乱恐惧，无声哀求：哥，帮帮我，救救我！

唉。

容佑棠微不可见地点头，悄悄摆手，暗示对方安静，切莫自乱阵脚。他又暼向原告连楚楚：连楚楚人如其名，楚楚动人，年轻貌美，她依着侍女哭泣，肩膀颤抖，敏锐察觉容佑棠的注视，姿势僵硬，全程垂首。

容佑棠收回眼神，诚恳对刘肃说：&ldo;刘大人，我虽然是被告容瑫的兄长，但和周公子也相识，不知可否前去停尸房一探？&rdo;

刘肃和左右副手分别商量几句，提醒道：&ldo;你是被告亲属，为表公正，按律可以旁观验尸，但必须由衙役陪同监督，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挠或扰乱仵作验尸。&rdo;

&ldo;那是自然！我明白，绝不会干扰衙门的判案规矩。&rdo;容佑棠坚定地承诺。

案子牵涉几个朝廷命官，刘肃也头疼，竭力维持不偏不倚，他昂首下令：&ldo;来两个人，带被告亲属去停尸房。&rdo;

&ldo;是！&rdo;

容佑棠松了口气，轻声道：&ldo;多谢。&rdo;他和齐志阳并肩，疾步离开前堂。

出前堂，绕照壁，上游廊穿中庭，停尸房位于衙门后方的小偏院。

不消片刻

刚靠近院门，容佑棠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非常熟悉，因为前阵子听痛失爱女的惠妃哭了许多回；随后迈进门槛，抬眼只见方方正正的院子，三面各建一排式样相同的厢房，编了号，门窗紧闭，鼻端萦绕一股说不出的奇异味道：类似熏衣驱虫的香料，有些呛鼻，夹杂烂肉腐臭味。

那是灵糙香，专防尸瘟所用。

容佑棠神态凝重，朝传出哭声的停尸房走去。

&ldo;容弟，你跟周家交情如何？&rdo;齐志阳耳语问。

容佑棠张嘴，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略一沉吟，谨慎开口解释：&ldo;我的遭遇，齐兄应该听说过一二，幼时由母亲抚养，而后被养父收养，今年才认回父亲家，祖父乃周大人之师，他们是认识的。&rdo;

&ldo;原来如此。&rdo;齐志阳颔首，没再追问。

容佑棠深吸口气，踏进停尸房，瞬间一股阴森冷意夹杂哭喊声浪扑面而来：&ldo;马上风？怎么可能？&rdo;周仁霖脱口惊叫，一脸错愕。

&ldo;胡说！我儿分明是被凶手打死的！&rdo;杨若芳声嘶力竭，瘫软倒在仆妇和丈夫臂弯里，完全无法接受，绝望痛哭，尖叫质问：&ldo;你们究竟算什么仵作？莫非、莫非被容家人收买了？宏儿脑袋上的伤口，那么深的口子，流那么多血，你们瞎眼了不成？&rdo;

几名经验丰富的仵作面面相觑，皆愠怒，但碍于死者母亲悲伤过度及朝廷大员的权势，不敢对呛，为首的仵作责无旁贷，义正词严地解释：&ldo;夫人请节哀，令公子逝世，我们知道您悲痛，但对天发誓，我们尽职尽责、据实查验，绝对没有收任何人的贿赂！死者头部虽有伤口，但并非伤在太阳穴、后脑、百会等致命位置，而在右侧，伤口不深，头骨完好无损，未破裂，不是致命死因‐‐&rdo;

&ldo;住口！&rdo;

&ldo;滚！&rdo;杨若芳厉声打断，劈头呵斥：&ldo;我儿年纪轻轻，身强体壮，怎么可能死于、死于同房？&rdo;她萎顿坐地，说不出&ldo;马上风&rdo;三字，几人合力也扶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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