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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第1页）

&ldo;太子殿下息怒。&rdo;首辅鲁子兴端坐，拢着袖子，客气有礼地问：&ldo;您可有良策？&rdo;

&ldo;本王久居军中，暂不甚了解政务，还望诸位老大人多多指点。&rdo;赵泽雍十分谦和，请教道：&ldo;不知鲁大人认为该如何？&rdo;

鲁子兴暗暗欣慰，正色直言：&ldo;请容老臣斗胆说一句实话：您刚登上太子之位，理政经验稍稍欠缺，初期难免忙乱生疏，但您是陛下钦定的储君，正统尊贵，根本不必理睬流言蜚语，只需及时批示军情、传令西北将士坚守国门即可，切勿冒险亲自上阵。&rdo;

&ldo;对！三哥，您千万别亲征，战场太危险了。&rdo;七皇子赵泽武击掌赞同，忍无可忍地倾吐：&ldo;父皇龙体欠安、西北战火，与新立太子有什么关系啊？唉，真是的，外头竟有人嚼舌根谣传&lso;不合、相克&rso;，简直胡说八道嘛。&rdo;

&ldo;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do;五皇子唏嘘摇头。

&ldo;虽然明知是污蔑，无奈三人可成虎。&rdo;瑞王慢条斯理地提醒：&ldo;太子刚开始奉旨管理朝政，就有人散布谣言中伤其名声，若传得沸沸扬扬，成何体统？还是查一查源头，尽快掐了吧。&rdo;

&ldo;老臣几人合计了一下，已派人暗中调查，估计不日便有结论。&rdo;鲁子兴答。

&ldo;只盼西北边境尽快恢复安稳。&rdo;同为御书房大学士的谭闰捻须对同僚说。

容佑棠认真聆听，默默琢磨许久，担忧道：&ldo;殿下，依下官浅见，北蛮四部的十万敌兵分散偷袭抢掠，始终未曾正面交手，对方要么部族之间尚未达成合谋、要么故意挑衅拖延，如果是后者，对战期就太长了，军民都疲累。目前，谣传把太子和灾祸相联系纯属荒谬，但假设西北不能速战速决，流言蜚语恐将愈演愈烈。&rdo;

‐‐事实上，在场众人另有隐忧，纷纷暗忖：不仅西北战乱，还有病重的陛下。太子根基薄弱，一旦陛下驾崩，新皇能抗住铺天盖地重压吗？

&ldo;若想服众，终究凭实力。&rdo;赵泽雍心平气静，经深思熟虑后，镇定表态：&ldo;本王从不惧征战，但也无意好勇斗狠，可战火撩伤的是边境军民，朝廷必须一管到底。倘若西北将士能击溃敌军，那再好不过；倘若战况危急，覆巢之下，试问谁能安稳？大成的江山，是仁宗率军在马背上一刀一枪打出来的，本王身为皇室储君，甘愿为国土鞠躬尽瘁。&rdo;顿了顿，他恳切地叮嘱：

&ldo;总而言之，静观其变，还望与诸位勠力同心，共渡难关。&rdo;

&ldo;是。&rdo;容佑棠跟随众人，起身拱手。抬眼时，他静静望向高居主位的太子，彼此相距较远：

三品侍郎的官袍绯红，超品太子的常服墨蓝，前者补子绣孔雀，后者绣团龙。

我们的庆王殿下，已升为太子殿下了……容佑棠眼里露出笑意，内心五味杂陈，莫名倍感惆怅。

议事持续至戌时，为期一个多时辰。

太子宣布散去后，官员结伴出宫，皇子们则去探视父亲。

眼睁睁看着容佑棠离开，赵泽雍张口、本能地想留人，转念一想，却忍下了，不愿对方离群被议论。

忙忙碌碌，几天一晃而过，转眼元宵将至。

本是普天同庆的节日期间，大皇子府却冷冷清清，侍婢战战兢兢、走路都缩着肩膀，唯恐触怒失意之人。

&ldo;母妃怎么还躺着呢？&rdo;称病多日的大皇子阴沉沉，不复以往风度翩翩的文雅仪态：他愁眉不展，眼珠布满血丝，锦袍掀起一角，露出白裤黑靴。

&ldo;娘娘急怒攻心，加之素日操劳，累得病倒了，正在休养。&rdo;韩太傅老迈得嗓音浑浊，腰背佝偻。

&ldo;唉，关键时刻，她偏偏病了！&rdo;

大皇子心烦气躁，挥手道：&ldo;罢了，不管她，咱们赶紧商量。大成和北蛮开战月余，至今已吃了两个败仗！哼，庆王党不是总爱吹捧老三用兵治军如神吗？啧啧，老三带出来的队伍，接连战败，也不过如此。&rdo;

&ldo;陛下刚立储，边境就爆发战乱，实乃不祥之兆啊。&rdo;韩太傅忧心忡忡。

&ldo;父皇、父皇‐‐我总怀疑老三动了手脚！&rdo;大皇子瞪着眼睛，举拳重重砸桌，强烈不甘，极度怨恨父亲。

&ldo;殿下消消气。&rdo;韩太傅无可奈何，扼腕提醒：&ldo;陛下亲口立庆王为太子，有目共睹‐‐&rdo;

&ldo;简直荒唐！&rdo;

大皇子浑身发抖，飞起一脚踹倒椅子，再猛一把掀翻茶几，暴跳如雷，怒吼：

&ldo;为什么？&rdo;

&ldo;究竟为什么？！&rdo;

&ldo;老三既非嫡、又非长，他凭什么越过我？&rdo;

第232章殊死

&ldo;殿下！住手！&rdo;韩太傅吓一大跳，急忙上前劝阻外孙：

&ldo;冷静些，您这样，是打算就此放弃了吗？&rdo;

&ldo;怎么可能？！&rdo;

大皇子断然驳斥，气喘如牛，困兽一般站在狼藉中，闭目仰脸，万分痛苦，颤抖道：&ldo;为了太子之位，我自懂事以来，二十多年从未松懈，勤勤恳恳尽心尽力，父皇明明很看重我的，一向宠信有加，连占了中宫嫡子名分的祥弟也比不上我，可老三固执暴躁、从小受父皇的责备仅次于小七！结果，竟然他当上了太子？他把兄弟们都踩在了脚底下？&rdo;

韩太傅同样满腹疑团，脸拉得老长，任由外孙失态倾诉愤懑。

&ldo;这叫我如何接受？我今后怎么做人？&rdo;大皇子咧嘴惨笑，狼狈失落，哽咽说：&ldo;如今细想，原来父皇最苛待我！九个皇子，自作孽的老八除外，祥弟封了广平王、老三是太子、老四是瑞王，老五八面玲珑，小六小七置身事外，小九年少无知‐‐只有我！只有我傻乎乎，奔波操劳，拼命上进，却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简直像个笑话！&rdo;

&ldo;我、我现在就是个笑话！&rdo;倍感屈辱的大皇子脸庞扭曲，怨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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