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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第2页）

‐‐天底下的父母总是偏袒自家儿女。

&ldo;甚么自然而然？&rdo;

容开济痛心疾首，浑身发抖，理智全无地驳斥：&ldo;你居然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下手？实在是、实在是……过分至极！你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少年郎好奇心强，一步步引诱其误入歧途、挑唆其厌恶女子，毁了他一辈子！&rdo;

廊下偷听的容佑棠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很同情庆王，暗暗大叫：爹，没有的事儿，殿下根本没有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就……

赵泽雍不欲争辩，大方承认：&ldo;趁对方年少无知时，别有用心，百般亲近关照，总之，本王的错，但从未欺侮强迫于他，你不必惶恐。&rdo;

&ldo;这还不叫欺侮强迫？！&rdo;

容开济目瞪口呆，旋即怒不可遏指出：&ldo;您是高高在上的亲王、权势滔天，我们只是平民百姓，佑棠怎么反抗得了呢？可怜的孩子，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怪我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他为了逃避灾难调去喜州吃苦，现在又被你留下，连躲回家也不得清静，你频频登门欺负他……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呀！&rdo;说到最后，自责的老人颓然落座，潸然泪下。

&ldo;容老，冷静些。&rdo;赵泽雍诧异皱眉，不悦地反驳：&ldo;切勿胡乱揣测，本王怎么可能欺负他？至于当年的外调，本王是不同意的‐‐&rdo;

容开济劈头打断：&ldo;别以为我不知道，佑棠分明是被你的亲戚逼走的！&rdo;

&ldo;此话怎讲？愿闻其详。&rdo;赵泽雍挑眉，正色问：&ldo;莫非有谁背着本王为难你？&rdo;

&ldo;那倒没有。&rdo;隐瞒至今，容开济终于和盘托出：&ldo;当年佑棠离京前夕，有一天，他出门辞别亲友去了，郭将军驾临，他那天心事重重，言谈不甚慡快，拐弯抹角地打听情况，看我的眼神隐带内疚，加之佑棠含糊其辞，那时我就猜到，定北侯府必定为难我儿子了！&rdo;

赵泽雍不屑于推脱否认，歉意承诺：&ldo;仅那一次，再无下回，定北侯府绝不会再插手。&rdo;

&ldo;你们仗势欺人！&rdo;容开济直言不讳，痛苦念叨：&ldo;假如佑棠没去国子监读书，虽然很可能考不上状元，但家里衣食无忧，他完全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现在他虽然官级升得快，却备受指责非议，迟早出事，到时你应该不会有大损失，顶多挨几句揶揄，佑棠却将陷入身败名裂、千夫所指的境地，远不如平平淡淡守着布庄、拨拨算珠安稳度日。&rdo;

&ldo;只要本王在世一天，他就不可能陷入险境。&rdo;赵泽雍努力宽慰：&ldo;你无需担忧。&rdo;

&ldo;悠悠之口，试问谁堵得住？&rdo;容开济长叹息，强烈反对，苦苦哀求：&ldo;殿下，佑棠快及冠了，仍未成家，左邻右舍指指点点，我都没敢告诉他，婚姻终究是人生大事，求求您高抬贵手，别再诱哄佑棠痴痴单着了，让他成家，行吗？&rdo;

赵泽雍脸色一沉，眼神肃杀，缓慢但坚定地摇头，尚未开口，窗外的容佑棠忍不住推门进入，朗声道：

&ldo;爹，您误会殿下了。&rdo;

容开济登时皱眉，起身驱赶：&ldo;回去歇着，别打搅我和殿下商谈。&rdo;

&ldo;过来，坐。&rdo;赵泽雍神态刹那和软，招手道：&ldo;本王还以为你想多听一阵子。&rdo;顿了顿，他对容开济说：&ldo;你老有气别冲着他。他本意想继续隐瞒，但本王认为还是挑明的好，庆王府上上下下待其尊敬，回到此处反而拘谨担忧，长此以往，胆子都要被你唬破了。&rdo;

&ldo;拘谨担忧什么？！&rdo;容开济不假思索，脱口强调：&ldo;这儿才是他的家！&rdo;

&ldo;你老能理解最好。&rdo;赵泽雍欣然颔首，言下之意是：若不能理解，只能委屈你忍一忍了。

庆王不慌不忙，太过坦荡荡，显然有备而来，容开济畅快淋漓抨击一通后，渐渐冷静，深知一切指责皆无济于事，遂别开脸，绞尽脑汁思索对策。

容佑棠悄悄朝庆王歉疚笑了笑，并未落座，而是端起茶杯，双手奉上，殷勤讨好地说：&ldo;爹，聊了这半日，一定很口渴吧？快喝杯茶。&rdo;

鞋没穿好、中衣夹袄外袍都没穿，披风歪歪斜斜‐‐赵泽雍仔细打量躬身奉茶的人，十分疼惜，沉声催促容开济：&ldo;何必为难人？他一贯孝顺敬重你。&rdo;

&ldo;殿下！&rdo;容佑棠忙回头，安抚性地无声劝说：&ldo;息怒。&rdo;

赵泽雍没再说什么，虎目炯炯有神。

&ldo;唉。&rdo;容开济叹了口气，接过茶搁在桌上，心气相当不顺，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焦虑提醒：&ldo;棠儿，你就没想过以后吗？总不能一辈子不成家吧？人言可畏，现在就有许多好事者造谣你身患隐疾，甚至、甚至通过我是太监而缺德讽刺你，于你的仕途大不利。&rdo;

&ldo;谁多管闲事啊？&rdo;容佑棠毫不惊奇，顺便给庆王递了杯茶。

赵泽雍直接问：&ldo;都是哪些人在散布谣言？说出姓名，本王让他们闭嘴。&rdo;

&ldo;多着呢。&rdo;容开济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叹道：&ldo;我们越是较真，外人就越以为真，只会越描越黑。&rdo;

&ldo;木秀于林，势必遭受小人毁谤。&rdo;赵泽雍略一沉吟，字斟句酌地提议：&ldo;深居复杂巷中，难免有若干恶邻眼红窥视，防不胜防，烦不胜烦，与之相斗既自降身份，又招致官欺民的罪状，十分欠妥。小容大人已官居三品，按律早可以挂府匾，索性另择宅第吧，图个清静安宁。&rdo;

&ldo;搬走？&rdo;容开济愣住了，继而心动，毕竟谁也不喜欢日夜被流言蜚语包围。

&ldo;据本王所知，南城泰和街有一位官员告老回祖籍，有意出售住宅，只是不知道那儿风水格局如何。&rdo;赵泽雍掸掸袖子，状似随意。

殿下公务繁忙，无暇理会琐碎，一听就是事先特地调查的！容佑棠心知肚明。

&ldo;泰和街？&rdo;容开济眼睛一亮，不知不觉，注意力被稀里糊涂转移了，谨慎说：&ldo;那儿住的全是达官显贵，风水必不会差，一向出名的有钱难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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