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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第2页）

&ldo;给。&rdo;张冬把馒头塞进老人手里。

&ldo;啊？啊！这、这……&rdo;三个老人睁大眼睛，攥紧馒头，惊喜至极，磕磕巴巴道谢：

&ldo;多谢，少爷真是菩萨心肠。&rdo;

&ldo;再没有吃的我们一家老小得饿死了。&rdo;

&ldo;聊什么？您想问什么？&rdo;老妇人眼睛一亮，她饿得几乎无力呼吸，生死攸关之际，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切表态：&ldo;只要我们知情，必定仔仔细细告诉您！&rdo;

容佑棠落座一块青石板，催促道：&ldo;不急，你们先垫垫肚子，别饿坏了。&rdo;

&ldo;哎。&rdo;

&ldo;谢谢少爷，小老儿给您磕头了。&rdo;老人哽咽抹眼睛，跪倒欲叩首。

&ldo;老人家请起！&rdo;容佑棠抬手一拦，护卫强硬把人搀起，他又吩咐：&ldo;设法叫醒那人，给他吃点儿东西。&rdo;

&ldo;是。&rdo;卫杰领命，命手下捏着男子两颊，几口烧刀子灌进去，使劲一掐虎口，饿极晕厥的人便&ldo;哎哟&rdo;一声，尚未睁开眼睛，嘴里已被塞进食物，他浑身一颤，立刻彻底清醒，本能地咀嚼。

随即，对方一家老小含着泪，分吃三个馒头，狼吞虎咽。老妇人嚼烂了馒头糊糊，以食指喂给孙子，其儿子则含化积雪，哺了温水渡给哭声微弱的幼儿。

看着极辛酸。

容佑棠深深叹息，等候对方止住饥饿后，才开始调查，问：&ldo;诸位来自哪儿？为何在此处过夜？&rdo;

&ldo;我们是易县谢家村的，腊月前遭了雪灾，房子塌了，已经在这儿待了一个多月。&rdo;老人率先答，其兄弟接腔道：&ldo;没法子喽，我们还算好的，至少活着，村里有几户山脚下的，睡梦里被活活压死了，可怜呐！&rdo;

&ldo;只有谢家村遭灾了吗？&rdo;容佑棠问。

&ldo;不止。&rdo;老妇人忙着喂孙子，头也不抬地解释：&ldo;虽然都是易县的，但分别属于好几个村，有姓王的、姓刘的和姓张的。&rdo;她儿子年轻，打探得多些，闷声告知：&ldo;我听管粥棚的大人说过，这儿一共两千多人呢，都无家可归。&rdo;

&ldo;粥棚？&rdo;容佑棠皱眉，凝神问：&ldo;朝廷不是拨了赈济粮吗？怎么灾民如此狼狈？&rdo;

&ldo;粮食有是有。&rdo;老妇人一听就恼了，气呼呼说：&ldo;几天前我们亲眼所见，一车又一车，老长一溜儿，官兵们提刀护着送进城了，但有什么用啊，我们仍是一天只吃一顿稀米汤！&rdo;她老伴哆嗦着哀叹：

&ldo;也不知道当官的把着赈灾粮做什么，这两天已经饿死好几个人‐‐&rdo;话音未落，其子便激愤打断：&ldo;咳！还能做什么？贪呗！&rdo;顿了顿，年轻男人愤怒痛骂：

&ldo;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rdo;

&ldo;……&rdo;容佑棠面色不改，疑惑问：&ldo;一天只派一顿粥啊？&rdo;

&ldo;可不嘛！就午时能吃点儿，当官的存心饿死我们。&rdo;

&ldo;放粥时官府可稳得住局面？严寒大雪，两千人挤在城外，官府就没想想办法？&rdo;容佑棠连续发问。

&ldo;领粥别提多乱了，简直靠抢！有些人家蛮横，能领回，我媳妇儿难产死了，只靠我一个去抢，勉强领些米汤而已。&rdo;他咬牙切齿，复又痛斥：

&ldo;官府存心想饿死冻死我们！哼，今儿一大早，官兵护着好些轿子出城，里头坐着所谓的父母官，不知往哪儿乐去，轿队根本没停，只当灾民是死人。&rdo;

容佑棠认真听，足足询问半个时辰，末了叮嘱道：&ldo;你们好生待着，明天早些去领粥，我们歇好了，要进城去。&rdo;语毕，他暼向小厮，张冬会意，从同伴包袱里掏出仅剩的馒头，一股脑儿塞给老人，小声说：

&ldo;收下吧，我家少爷一贯最怜惜老弱了！&rdo;

&ldo;少胡说。老人家，请勿声张，我们只带了一点儿干粮而已。&rdo;容佑棠不忘提醒，当踏出废墟时，不出意料，外面已围了乌泱泱一片闻讯而来的灾民。

容佑棠心情沉重，扫视饥寒交迫的男女老少，此刻却无法承诺什么，只能迅速进城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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