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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第2页）

炮竹声中一岁除，我儿又长了一岁了。

容开济悄悄叹息，面上却不好如何，勉强笑着观赏烟花。

丑时，街上的炮竹锣鼓声仍未停歇，但容府的年夜饭吃了、赏赐也发了，除去守岁值夜的部分人之外，其余都回下处划拳吃酒或小赌怡情，后院恢复安静。

容开济擦了把脸，洗洗手，提笔继续默写佛经，准备以此渡过除夕夜。

片刻后，书房门忽然被急切敲响，李顺压低嗓门禀报：

&ldo;老爷，庆王殿下驾到！&rdo;

&ldo;谁？&rdo;

&ldo;你说谁来了？&rdo;容开济错愕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ldo;庆王殿下驾到！&rdo;

佑棠不在家，殿下来做什么？

容开济一头雾水，十分茫然，搁笔快步拉开房门，刚要细问，抬眼却看见庆王已缓步迈过院门，身边簇拥着一群亲卫。

啊呀，还真是他！

容开济定定神，疾步相迎，欲行礼的同时口称：&ldo;不知殿下大驾光临，糙民有失远迎，还请恕罪。&rdo;

&ldo;免礼。&rdo;赵泽雍抬手，语气平静，惯常面无表情，身穿流光华丽的亲王礼服，尊贵天成。

&ldo;殿下，您……&rdo;容开济迟疑开口，不由自主低头望向对方小腿，想问伤势又觉得冒昧，遂催促：&ldo;您快请厅里上座。&rdo;

&ldo;无妨。&rdo;赵泽雍稳站如松，经过诸多御医和军医精心照料，他的腿伤已大概痊愈，只是还不宜剧烈活动，领了宫宴后，乘马车而来。

&ldo;你家一切还顺当吧？&rdo;赵泽雍直言不讳。

&ldo;多谢殿下垂询，托您的福，寒舍还算顺当。&rdo;容开济垂首答。

赵泽雍颔首，略一挥手，身后亲卫会意，立即把一小纸筒双手奉给容开济。面对对方的疑惑表情，赵泽雍简洁解释：&ldo;他给你报平安。&rdo;

&ldo;啊？棠儿吗？&rdo;容开济大喜过望，急忙接过小纸卷。

&ldo;因北段运河冰封，水路不通，本王叫他改为飞鸽传书了。&rdo;赵泽雍一边走，一边朝后院小花园走，恍若漫步庆王府，从容不迫。

&ldo;原来如此。&rdo;容开济胡乱搭腔，屏住呼吸，忙不迭展开巴掌大的家书，一目十行，两眼就扫完了挤得满满的蝇头小楷，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庆王，异常感激说：&ldo;多谢殿下！估计他们这会子到河间了，除夕夜呢，好歹吃些热饭菜暖暖身子。&rdo;

赵泽雍点点头，行至花园，下台阶时借了亲卫一把力，站定环顾，看来看去，最后挑定紫藤花树。

&ldo;殿下，请您进屋喝茶。&rdo;容开济邀请道，纳闷陪同，一度以为庆王喝醉昏头了，可鼻子又没闻见酒气。

&ldo;不必。&rdo;庆王淡淡驳回，他记性甚佳，抬手接连指了好几棵花木，严肃提醒：&ldo;那几棵树底下埋着的梅子酒，他都送给本王了。你们侍弄花木时当心点儿，仔细砸破酒坛子。&rdo;

&ldo;啊？&rdo;

容开济结结实实愣住了，讷讷答：&ldo;您说得没错，佑棠四五月间确实埋了些酒下去。&rdo;随侍的李顺低眉顺目，却悄悄扯了扯家主的后摆，容开济猛地回神，恍然大悟，赶紧承诺：&ldo;糙民记下了，一定小心保护好您的酒，绝不允许闲人靠近半步！&rdo;

赵泽雍满意颔首，吩咐道：&ldo;取个什么东西来，本王挖一坛子瞧瞧。&rdo;

&ldo;是。&rdo;容开济听令，李顺早已飞奔到园子廊下的耳房内拿了大小两把锄头，麻利挽起袖子，握紧锄头柄，尊敬道：&ldo;殿下，此处尘屑大，请您厅里上座。&rdo;

&ldo;不必。&rdo;赵泽雍再度回绝，伸手接过锄头，生疏地比划了几下，亲自锄土挖掘。

李顺惊呆了，一动不动，倒吸一大口北风。

&ldo;殿下！&rdo;

&ldo;您仔细腿伤。&rdo;

&ldo;属下来吧？&rdo;

容开济手足无措，恳求道：&ldo;您何等尊贵，岂能做这种粗活，请允许糙民代劳‐‐&rdo;

&ldo;肃静！都别吵。&rdo;赵泽雍直接下令。

于是，满园子的人都闭嘴，目瞪口呆，焦急旁观庆王笨拙挥锄，想劝又不能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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