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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第2页）

围观判案的百姓们有些茫然，看看原告被告、再看看双方亲眷和旁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端坐上首的主审官刘肃眉头紧皱，非常不满，已经拿起惊堂木，却迟疑没拍下去，扭头和同僚低声商议。

&ldo;谁、谁诬陷你了？我只是怀疑你和容瑫勾结。&rdo;周明杰兀自嘴硬，却被坐在屏风后的父亲起身一把抓住胳膊扯回！周仁霖压低嗓门，黑脸呵斥：&ldo;够了！还嫌事儿不够多吗？叫你来是让你帮忙的，尽会帮倒忙！&rdo;他焦头烂额，无可奈何地给长子善后，告诫性地对庶子说：&ldo;棠、容大人，犬子只是悲痛于手足横死，一时心急口快，并无他意，还望你海涵谅解。&rdo;

容佑棠余怒未消，义正词严道：&ldo;周二公子去世，你们悲痛是常情，但岂能信口开河胡乱诬赖？当着众人的面，我要是不明确表态，声誉何在？&rdo;

似乎……他们之间的交情应该不浅？齐志阳暗忖，他不了解内情，遂中规中矩地劝：&ldo;容弟，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rdo;

&ldo;佑棠，冷静些，此乃公堂，别扰乱大人审案。&rdo;容开济也劝，他全程拽住儿子胳膊，唯恐年轻人被激得失去理智。

容佑棠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努力驱散胸间愤懑，逐渐恢复镇定，他反手轻拍养父胳膊，又对齐志阳点点头，随即歉疚对主审官说：&ldo;刘大人，因周大公子随口毁我声誉，少不得分辨一二，并非有意扰乱公堂，实在抱歉。&rdo;

刘肃颔首表示理解，态度稍缓，正要开口，却见周明杰与其父亲拉扯几下、又挣着出列道：&ldo;舍弟被害枉死，请大人明察！&rdo;

&ldo;啪啪啪&rdo;，惊雷似的几声。

惊堂木高高举起重重砸桌，刘肃脸色极难看，怒斥；&ldo;肃静！本官审判，自当秉公处理，顾及你是死者家属，已容忍多时，你若再搅乱公堂，休怪本官不客气，依律杖责十五！&rdo;

&ldo;……&rdo;周明杰只能闭嘴，一腔激愤热血难以冷却，他思绪混乱，万分亢奋，反复琢磨一个殷切疯狂的念头：明宏枉死，无论是谁害的，假如能扣在明棠头上就太好了，彻底除掉那目中无人忤逆张狂的东西！

容佑棠对嫡长兄的品性可谓了如指掌，他只暼一眼就看透对方的意图：谋划栽赃陷害我？休想！

惊堂木又是&ldo;啪&rdo;的一砸，震得刘肃巴掌疼，他威严大吼：&ldo;肃静，肃静！&rdo;

衙役站成一排，联手驱退越挤越靠前的百姓们。

&ldo;原告连楚楚！&rdo;刘肃声如洪钟，下颚方方正正，冷脸审问：&ldo;本官再问你一遍：烈性春酒是怎么回事？谁提议的？谁端给死者的？死者喝了多少？是否第一次饮用？再敢隐瞒就动刑了！这儿是公堂，是你主动报案的，哭哭啼啼算怎么回事？莫非特意来消遣衙门的？&rdo;

&ldo;民女不敢！请大人息怒。&rdo;连楚楚慌忙求饶，她深知已经没有退路，遂一咬牙、一狠心，用力把搀扶自己的亲信侍女一把推开，坚称道：&ldo;大人，关于春酒，民女委实不知情！今儿一大清早，公子带伤前来，民女吓得什么似的，忙碌给他清理伤口并包扎，哪有心思弄那个？全是碧月一手安排的。&rdo;

侍女碧月被绝情推倒，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带着哭腔呼喊：&ldo;姑娘？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呀？春酒分明是您急欲怀上周公子的孩子、好母凭子贵，所以叮嘱我回寻芳楼讨的，吩咐我只要公子一来就给他喝‐‐&rdo;

&ldo;碧月，我何曾说过那些话？&rdo;连楚楚翻脸不认人，泪如泉涌，一口咬定：&ldo;你年纪大了，心思也活了，几次三番悄悄勾引公子，杏儿早已经一五一十告诉我！我已经有孕在身，岂会吩咐你做那事？&rdo;

&ldo;少冤枉人！&rdo;

碧月惊觉自己可能变替罪羊，她也横了心，一咕噜爬起来跪直，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戳破：&ldo;你月事推迟三四天，但喜脉暂时没法诊，为求稳，抓住公子登门的机会叫我再给灌一杯春酒，说&lso;无论儿女，必须尽快怀一个，好跳进周家去，哪怕做妾，也有个名分&rso;。你们在房里胡搞，出了事，居然怪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rdo;

天呐……

容佑棠听得火气全消，松了口气：幸好，如此看来，瑫弟他们的杀人嫌疑可以洗清，应该只有斗殴的罪名。

&ldo;就事论事，不得喧哗争吵！&rdo;刘肃见惯不怪地提醒，他与副手碰头商议两句，旋即下令：&ldo;来人，带碧月到她下处搜查物证，并速速前往寻芳楼提涉事人员回衙门对质。&rdo;

&ldo;是。&rdo;

刘肃干脆利落宣布：&ldo;此案有疑点，待调查取证后再开堂审理，将原告被告暂时收押，退堂！&rdo;

周仁霖颓然靠坐椅背，双目紧闭。

路过兄长身前时，忐忑不安的容瑫无声开口：哥，求你一定救我！

容佑棠耳语叮嘱：&ldo;你听大人的命令行事，安静等候。&rdo;

&ldo;瑫儿别慌，稍后我就去问问，带东西……看你。&rdo;容开济一着急，险些说成&ldo;探监&rdo;，但怕刺激对方，硬生生改口。

另一旁

&ldo;爹，您觉得怎么样？&rdo;周明杰胆战心惊地问。

相距不远，容佑棠听见了，下意识循声望去：

周仁霖面白如纸，疲惫摇摇头，冷静吩咐：&ldo;明杰，你去问问，看能否让大夫给连氏诊脉，倘若当真有喜，记得好生打点，别叫她在牢里受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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