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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第2页）

&ldo;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rdo;韩贵妃侧身歪头，心不在焉地把玩镶嵌珠玉的精致护甲。

&ldo;好龙阳也算不得什么。&rdo;

大皇子复又端起茶杯，专注嗅了嗅茶香，含蓄道：&ldo;历来的世家富贵子弟，长辈多半管得严，没有通房的时候，难免与模样齐整的书童小厮混玩，不足为奇，顶多算个人癖好，只要别影响成家，谁管呢？&rdo;

房中秘事，自古花样百出，龙阳虽然有损清名，但并非原则性大错。

否则男女不忌、出了名混帐荒唐的七弟岂能安然无恙到如今？大皇子暗忖，嘴角噙着一抹轻笑。

&ldo;陛下定然知晓，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时懒得管。&rdo;韩贵妃慢条斯理坐直了，略倾身，好奇问：&ldo;听说他养的小男宠是此次查案的钦差之一？还是新科状元？&rdo;

&ldo;没错。&rdo;

&ldo;哟，呵呵呵。&rdo;韩贵妃笑得满头珠钗轻颤，举起丝帕掩嘴，摇头叹道：&ldo;本宫算是佩服庆王了。他平日不苟言笑，冷冰冰，无法拉拢，谁知私底下竟哄了新科状元！&rdo;

&ldo;当日父皇叫我们举荐下关州查案的钦差人选，三弟推举了齐志阳，平南侯却不知如何想法，极力保举容佑棠。&rdo;大皇子隔岸观火，幸灾乐祸道：&ldo;如今可好了，平南侯偷鸡不成蚀把米！齐、容二人还算有些本事，于土匪乱刀下死里逃生，硬是立下一功，押送贪污乱党凯旋。&rdo;

&ldo;哼，你父皇估计又心慈手软了。&rdo;韩贵妃蓦然冷脸，红唇抿成削薄一线，眼神肃杀，气愤道：&ldo;近年来，所谓的中宫嫡子接连犯错，杨若芳能养出什么好东西？天生的心胸狭窄，狂得尾巴翘上天，连场面上的涵养礼仪都拿不出手！这次她儿子涉入贪污重案，抹黑皇室，丢了列祖列宗的脸，还有什么资格争夺储君之位‐‐&rdo;

&ldo;母妃！&rdo;大皇子谨慎打断。

韩贵妃不情不愿地住嘴，悻悻然起身，霎那间，紫色细折苏绣百花悬珠裙漾出深深浅浅的流光，耀眼夺目，她仪态万千地晃到窗前条案，案上陈设几样古玩、一个浅口青瓷花瓶，宫女们每日清晨折了新鲜绽放的各式花朵，静心搭配插瓶，以供熏香与赏玩。

&ldo;你父皇将案子交给了刑部负责，皇儿，该怎么做，不用为娘教了吧？&rdo;韩贵妃背光，顺手揪了几瓣玫瑰，一点点撕得稀碎，白皙手指沾染鲜红花汁。

&ldo;您放心，儿子明白。&rdo;

&ldo;明白就好。&rdo;韩贵妃面无表情，接连揪下花瓣，肆意撕扯或丢弃，轻声叮嘱：&ldo;儿，你一定要给为娘争口气！我在位分上被她压一头，可我儿是最聪敏睿智的，绝不能输给她养的穷骨头！&rdo;

九重深宫，朱墙高耸，明黄琉璃瓦遮天蔽日，后宫生活寂寥冷清，永远只能看见有限的天空一角；佳丽三千，皇帝却只有一个，雨露不可能均沾。在如此压抑憋闷的环境下，儿女是妃嫔唯一的寄托和依仗；那些无儿无女的，人生相当于没有盼头！

例如，此时此刻，韩贵妃倾诉愁闷，才会有她的孩子好言宽慰。

大皇子忙起身，快步走到韩贵妃跟前，躬身劝解：&ldo;母妃请保重身体，切莫动无谓之气，以免伤神。儿子从未敢松懈，您尽管放心。&rdo;说着轻轻搀扶其小臂，将抑郁不平几十年的生母扶回座椅，耐心安抚半晌。

韩贵妃抽出丝帕，按了按眼睛，哽咽嘱咐：&ldo;儿，你千万要争气啊！生在皇家，身不由己，一旦她母子上位，别人尚可能无所谓，但咱娘俩绝不会有好日子过，姓杨的一家子心胸眼界极度狭窄，到时指不定如何折磨我们呢。况且已争了二十多年，骑虎难下，只能往前，没有退路。&rdo;

&ldo;儿子绝不退让！您看我几时懈怠过呢？&rdo;大皇子傲然昂首，眼神坚毅，对争夺大位誓不罢休。

&ldo;好，好！为娘知道，你是懂事孝顺的好孩子，咱们再苦一苦，无论如何要趁贪污案拉下她母子，待摁倒了中宫，你本就是皇长子，顺理成章，到时还愁什么呢？&rdo;韩贵妃攥紧丝帕，眼眶红肿，更加不肯罢休。

大皇子嘴角挂着两分笑，胸有成竹道：&ldo;您且等着瞧热闹吧。&rdo;

片刻后

宝和宫的心腹嬷嬷进入，快速伺候狼狈流泪的韩贵妃净面补妆，重新续了热茶，而后轻手轻脚离去。

韩贵妃装扮一新，从容端坐，一扫方才痛苦幽怨的抽泣之态，她把玩丝帕，漠然嗤道：&ldo;王翠枝昨夜又疯病发作，鬼哭狼嚎，吵得宝和宫都听见了。&rdo;

&ldo;她不是在冷宫吗？发病时怎的不堵嘴？大吵大闹，成何体统。&rdo;大皇子不悦地皱眉，完全没把曾是生母陪嫁丫头的爬床昭仪放在眼里。

&ldo;谁知道呢？可能是睡梦里突然发疯，乱跑乱跳，下人堵嘴不及。&rdo;韩贵妃冷笑，解恨非常，刻薄地说：&ldo;她家穷得要饿死人，卖女儿给我们家做丫头，你外祖母指了她给为娘陪嫁，本是特地挑老实本份的，岂料一进皇宫，王翠枝开了眼界，竟性情大变，趁本宫有喜时，不知廉耻勾引陛下，皇后一贯跟我较劲，保她生下龙子，又撺掇陛下给封了昭仪。&rdo;说到此处，韩贵妃禁不住露出得意之色，冷冷道：&ldo;王翠枝忘恩负义，不忠不敬，她以为生下一双儿女就能飞上枝头了？做梦！至今只是个小小昭仪。就连老八的府邸，都还是我韩家发善心舍银钱给盖的，单凭她娘家的底子？老八恐怕得在宫里再待几十年！哈，真是老天有眼，如今她疯傻了，被打入冷宫，估计熬不了几个月的。&rdo;

&ldo;听说她嚷破许多后宫秘事，可有牵涉咱们的？&rdo;大皇子关切问。

韩贵妃&ldo;哈&rdo;了一声，轻轻一拍掌，两枚金护甲磕碰，乐不可支道：&ldo;咱们有什么可被她嚷的？无非做丫头时的辛苦罢了。她卖身为奴，我韩家非但没叫做牛做马，反而带进皇宫，否则以她的条件，想面圣？等下辈子吧！不过呢，她倒是嚷了皇后的秘密出来，已传遍整个后宫。&rdo;

&ldo;关于已逝淑妃的死因吗？&rdo;大皇子颇感兴趣。

韩贵妃满面春风，点点头，兴致勃勃道：&ldo;没错。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极可能为真。原来皇后对淑妃竟那般忌惮憎恶！她真是心狠手辣，害死了淑妃，可惜小九命大，侥幸存活，结果呢，哈哈哈，陛下命令她好生抚养！&rdo;韩贵妃极力压低声音，连连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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