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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第2页）

睡梦里，他回到了故乡的师门山上：

夕阳西下，暮色四起，倦鸟归巢雏鸟欢呼，山腰升起袅袅炊烟。

南玄武门隐在滇南深山，遮天蔽日的密林严严实实挡住阳光，风光秀美绝伦，又透着无数险峻危险。

&ldo;嘿！&rdo;

&ldo;哟呵，哈哈哈&rdo;幼时的宋慎精力旺盛，淘气非常，他抓住一根粗大藤蔓，哧溜一下，从这棵树荡到另一棵树，毫无停顿地再荡到下一棵，极喜欢短暂飞翔的快感。

&ldo;猴儿？猴儿？&rdo;炊烟升起处传来师父洪亮的呼唤。

&ldo;哎！&rdo;小宋慎打着赤膊，上衣早不知丢哪儿去了。

&ldo;回来吃饭了！&rdo;师父喊。

&ldo;哦。&rdo;

两刻钟后，小宋慎玩得不亦乐乎，仍旧在密林间荡藤蔓。

&ldo;猴儿？捣蛋泼猴？&rdo;师父再度呼唤，满带无奈宠溺之情。

&ldo;师弟？小师弟？再不回来你的饭菜就喂二黑吃了哦。&rdo;唯一的师姐嗓音清脆，娇媚婉转。

&ldo;别，别呀！我马上回去。&rdo;小宋慎嚷道。他恋恋不舍，连蹦带跳地跑回师门‐‐那是他的家。他是南玄武掌门下山游历时偶然收养的孤儿，当老来子似的疼宠养大。

&ldo;哎呀&rdo;

貌美娇俏的师姐站在吊脚竹楼三楼的小露台，三楼是专属她的闺房。夏莉一看脏兮兮的小师弟就跺脚，十指指甲涂抹鲜红蔻丹，揪玩发梢，笑靥如花，嗔道：&ldo;师父快看呐，小师弟又把衣服弄丢啦！您也别给买新的了，让他光着吧，丢进林子里跟猴群过。&rdo;

小宋慎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灰头土脸，朝三楼扮了个鬼脸，吐舌咧咧咧，昂首挺胸道：&ldo;不买就不买呗，我就喜欢光着！&rdo;

&ldo;赶紧进来吃饭吧，你个小泼猴儿，饭菜都凉了。&rdo;精神矍铄的老人逆光从竹楼里出来，笑开一脸皱纹，将汗湿滑不溜丟的小宋慎拎着胳膊提了进去。

……

无忧无虑过了两年，一天清晨醒来，宋慎跑下楼找饭吃，却看见师父哀伤枯坐，桌面一封信。

&ldo;师父，那是什么啊？&rdo;

&ldo;你师姐私自下山了。&rdo;

老人腰背佝偻，须发雪白，伤心道：&ldo;她厌烦清苦日子，怨恨我不叫你大师兄他们带她出山，但闯荡江湖岂是容易的事？安安稳稳不好吗？一个年轻姑娘家，闯荡什么！&rdo;

宋慎拿起信，认认真真默读半晌，抱住老人的胳膊，郑重承诺：&ldo;您放心，我会一直陪着您，我最喜欢这儿了，哪儿也不想去！让师姐师兄他们下山讨荣华富贵吧，我不走。&rdo;

&ldo;好孩子。&rdo;老人慈爱地拥住孩子，叮嘱道：&ldo;等你长大了，还是要下山走走的，开开眼界、见见世面，娶个贤惠媳妇。&rdo;

&ldo;媳妇有什么好的？师母和师姐都嫌弃山里穷苦，只喜欢荣华富贵，留书偷跑了。&rdo;

&ldo;住口！你是小辈，不得无礼。&rdo;老人佯怒训斥。

……

宋慎窝在圈椅里，睡得极不安稳，他眉头紧皱，仰脸，总带着三分玩世不恭的稚子淘气，梦境光怪陆离，斑驳破碎，倏然一晃：&ldo;师父？师父？醒醒，快醒醒啊，别吓唬我。&rdo;少年宋慎跪在病榻前，手捧掌门信物，独自面对一切，他惊恐无助，哀恸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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