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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第2页）

游冠英十分纳闷，悄悄观察容佑棠：脸红耳赤、脖子和手也泛红，明显药效发作了，他却毫无欲火焚身的饥渴模样……难道药量不足？

&ldo;游大人，&rdo;齐志阳晃晃尚方剑，再度发问：&ldo;请问究竟一共抓获多少涉事商贩？他们的死算在四十三人里头了吗？&rdo;

容佑棠强迫自己忽略不适，化情欲为愤怒，假借醉意，立即逼问：&ldo;难道死了成千上百人？&rdo;

&ldo;怎么可能？！&rdo;

游冠英断然否认。席间数他喝得最多，醺醺然，肿泡眼一瞪，骇笑摇头：&ldo;若是死了成千上百人，本官应奏请陛下派大军前来救援，而不是只来了两个钦差。&rdo;

&ldo;伤亡究竟如何？&rdo;齐志阳沉声问，紧握尚方剑，彻底冷落左右的美貌侍女。武将最不耐烦拐弯抹角了，他接连追问数次无果，难免将实情想得越来越糟糕，隐现怒意。

&ldo;关州堪称河间的富庶之地，游大人不是亲自下去视察了吗？莫非伤亡至今没能算清楚？&rdo;容佑棠惊奇问。他的下腹绷得越来越紧，某处涨得难受，焦躁烦乱，心悸感难以言喻，忍不住想起之前被庆王压在桌面时……胡思乱想！容佑棠心里大力捶了自己两拳。

&ldo;唉，河间不比别处，天灾人祸尤其的多！&rdo;游冠英放下酒杯，顾左右而言他，大倒苦水：&ldo;关州那事儿是上月发生的，本官一接到通知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探查，足足忙了三日三夜，还没完呢，就接到瓜州发现水寇藏匿窝点的消息！本官只得安排知府等人妥善处理，匆匆押走十九个胆敢对抗官府的暴民，准备亲自审问。可谁知道呢？等捣毁瓜州水寇窝点返回后，他们畏罪自杀的自杀、病逝的病逝，当然，绝大多数是伤重不治。这些你们去关州街头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当天的暴乱，逆贼疯狂杀人，血染红半条街，三名英勇牺牲的官差被乱棍乱刀伤得没了人样，下葬时遗体都拼不齐呀！&rdo;说到最后，游冠英哽咽，抬袖捂住眼睛，肩膀抖动。

&ldo;大人请节哀。&rdo;主簿朱迪忙上前宽慰：&ldo;您已经尽力了，谁也没料到逆贼那般无法无天。&rdo;

&ldo;逆贼该死，居然敢跟朝廷新政对着干？全天下黎民百姓都规规矩矩遵守，就他们跳出来聚众闹事！游某失职呀，辜负了陛下的隆恩厚望，未能及早察觉意外。&rdo;游冠英呜咽，泪流满面，万分自责。

‐‐你还是在遮掩，话里话外为自己辩解，推诿叫屈。

真正的伤亡不敢想象。

容佑棠心里堵得慌：游冠英透露死亡四十三人，十九个&ldo;伤重不治&rdo;的涉事商贩多半没算进去。

那么，至少死亡六十二人。

街头混战，六十二条人命，其中必有无辜路过的百姓！陛下知情后，不定如何震怒……

&ldo;所以，游大人所知的死亡是六十二人？&rdo;齐志阳震惊，倒吸一口凉气。赶路途中，他们不停设法打听关州之乱，却基本没探到什么内情，想必当地官府下了封口令。

游冠英充耳不闻，悲愤拍桌，&ldo;砰砰砰&rdo;之余，似乎喝得发酒疯，痛心疾首道：&ldo;陛下！陛下！微臣失职呀，微臣、微臣怎么就没能及早察觉刁民的险恶意图呢？&rdo;

&ldo;大人，大人请保重身体。&rdo;

&ldo;您身为一省巡抚，从早忙到晚，哪能天天只盯着关州？河间那么多州县呢。&rdo;

秋管家和朱主簿轮流劝慰，一唱一和，极为默契。

容齐二人和八名禁卫冷眼旁观。

&ldo;老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官信任他才举荐其做关州知府，为何出了这么大的岔子？&rdo;游冠英无可奈何地皱眉。

朱主簿叹道：&ldo;季大人的高堂相继患病，上省城求请了好几回名医，忙得一塌糊涂。&rdo;

哼，拼命撇清干系还不算，你们还想将责任悉数推给底下州府？容佑棠心里止不住地冷笑。但愤慨之余，他渐渐坐不稳了，呼吸心跳失常，某处尴尬得无法启齿，幸亏穿了件宽松偏长的对襟背心，勉强遮住了。

此时此刻，两侧的清丽侍女依然柔声劝酒劝菜：

&ldo;大人，请用。&rdo;

&ldo;大人，婢子给您‐‐&rdo;侍女抽出香气袭人的丝帕，想为俊美钦差擦拭鬓角的汗，却被毫不留情劈手挥开。

&ldo;不必！&rdo;容佑棠偏头一躲，挥开对方的丝帕，他对她们的步步逼近已忍无可忍了。

&ldo;哎呀……&rdo;侍女娇声惊呼，虽然毫发未损，却蹬蹬后退两步，茫然无措，忽然&ldo;扑通&rdo;跪下，泫然欲泣道：&ldo;大人息怒，大人恕罪。&rdo;

我又没怎么着你，你跪什么跪？你们哪个给我下的药？小容大人恼怒得咬牙，硬梆梆道：&ldo;你起来。&rdo;

女子只是哭，而且迅速变成两个并排跪着哭，仿佛即将要被容佑棠喝令拉出去砍头。

&ldo;你们这是什么意思？&rdo;容佑棠横眉立目。他身心煎熬，双拳捏紧袖口，脸皮红涨，热汗涔涔。

东道主游冠英却一副醉酒瘫软的模样，歪靠椅背喋喋不休，哽咽向承天帝诉忠诚。秋管家和朱主簿倒是抽空训了几句：&ldo;秋月、秋雨，你们是怎么伺候的？&rdo;

&ldo;容大人请息怒，乡下小丫头不懂规矩，您别生气，小人定会教训她们的。&rdo;

齐志阳豁然起身，漠然道：&ldo;游大人喝醉了，你们送他去休息吧，改日再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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