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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2页）

容佑棠依言走出露台，视野豁然开阔：此高台能将半个国子监尽收眼底，吹面不寒春风轻拂，让人心旷神怡。

&ldo;学生容佑棠，拜见大人。&rdo;容佑棠行的是弟子礼，却谨慎口称&ldo;大人&rdo;。

路南抬头打量容佑棠，慢条斯理道：&ldo;免礼。叫你来，无甚要紧事，不必如此拘束。&rdo;而后他又埋头研究盆花枝叶走向，问：&ldo;可会烹茶？&rdo;

石桌上摆放一套茶具并小炭炉，容佑棠有些不好意思，坦言道：&ldo;只煮过几次。&rdo;连皮毛也不算懂。

路南神色不变，平心静气道：&ldo;能煮出茶汤即可。&rdo;

容佑棠只得应诺：&ldo;是。那学生真个叫献丑了。&rdo;

路南点点头，没说什么。

春光明媚，书声琅琅。

二人一个专心修剪花枝，另一个认真烹茶，未有半句交谈，各自悠闲自在。

茶艺。烹茶技法、分辨品评已很难精通，更重要的是&ldo;艺&rdo;，文人雅士往往将修身养性蕴合其中。

限于成长经历，容佑棠对此艺不甚通。所以他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清洗器具、扇炉烧滚水等，有条不紊，且乐在其中‐‐祭酒大人明说不担心浪费茶叶，幸好我会煮茶汤！

路南虽是在修剪花卉，却时不时扫视容佑棠几眼：不卑不亢，未露焦急烦躁之色，颇能静心凝神。不错。

片刻后，容佑棠精心煮好一壶茶汤，倒好两杯，恭谨道：&ldo;大人，请用茶。&rdo;

&ldo;嗯。&rdo;路南放下剪子，洗净手，落座，言行举止无不符合士大夫礼仪。

郭公子果然说得不错，祭酒大人与郭大公子是极相似的。

容佑棠周到奉茶后，像模像样地品茗，实则心里大喊：好烫！

薄胎白瓷小钟精美雅致，盛了热茶却有些端不住。

&ldo;听说，&rdo;路南终于开口，状似随意地问：&ldo;你散学后每日都去郊外北营，是吗？&rdo;

容佑棠顺势放下小茶钟，腰背挺直端坐，字斟句酌答道：&ldo;回禀大人，学生的确在北营历练，但从不敢延误学业，不敢辜负大好光阴、大好机会。&rdo;

路南严肃问：&ldo;机会？你指的什么？&rdo;

容佑棠坦荡荡道：&ldo;大人垂询，学生不敢有所隐瞒。学生本是燕雀之质，却幸得贵人襄助，入读国子监，沐浴清化，夫子时常教诲&lso;修身齐家，为国效力&rso;，学生获益良多，故萌发入仕为官念头、试图攀登鸿鹄翱翔的高空。让您见笑了。&rdo;

&ldo;燕雀？&rdo;路南亦直言：&ldo;你不是燕雀。国子监集天下求学学子于一堂，但能像你这样为前程积极谋划的，甚少。&rdo;

这是夸还是贬？

容佑棠垂首：&ldo;学生惭愧。&rdo;

&ldo;你是定北侯府的荐书，非亲非故，对方为何援手？&rdo;路南又问。

您和郭大公子是挚友，我如何瞒得住？容佑棠大大方方告知：&ldo;回大人：学生的贵人是九皇子殿下。九殿下宽厚仁慈，去岁末偶遇学生拜师无门，怜悯之余善心大发，仗义托其外祖家定北侯府代为引荐。&rdo;

&ldo;你在北营的差事也是殿下慷慨襄助？&rdo;路南再问。

容佑棠正色答：&ldo;是。&rdo;但那是庆王殿下委派的。

二人对视瞬息。

路南颔首，莫名道：&ldo;好。&rdo;

容佑棠不解其意，却诚挚说：&ldo;多谢大人赐教，学生铭感五内。&rdo;

&ldo;哼。&rdo;路南终于笑了，板着脸批评：&ldo;子瑜说得不错，你某些方面是有些像子琰。&rdo;

容佑棠忙谦逊道：&ldo;郭大公子实在过誉，学生怎能与保家卫国的郭将军相比？&rdo;

路南又笑，笑完板起脸，转而训责道：&ldo;你考核的卷子我看了，不甚通，定是因学堂军营两头跑耽误了课业！&rdo;

容佑棠早已愧疚起身站立，老老实实聆听教诲，半句不敢辩解。

路南训导半晌后，径直下令：&ldo;自明日起，你来此处晨读，我看看你是怎么用功的。&rdo;

啊？

&ldo;是、是。&rdo;容佑棠瞠目结舌，忐忑不安应诺，脚底发飘走回癸让堂，当他拱手请夫子允许入内时，夫子竟亲切出来携手，欣慰嘱咐其余学生：&ldo;容佑棠的文章在此次考核中排头名，是考师们一致认定的，现已张贴，课后记得去观摩，见贤思齐，方可增益学问。&rdo;

头名？！

容佑棠顿时惊喜又不敢置信，还没激动完，同批新生当天就被筛分了：考核优秀者升一级，其余仍留癸让堂，继续考。死活考不上的，满一年后自动升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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