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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有点儿不对劲儿啊‐‐&rdo;声音轻飘飘,也听不出什么。
云菀沁一把接过他喝过的碗呡了一小口,明明就是槐花香味,清新自然不冲鼻涩喉咙,哪里不对劲儿了!
夏侯世廷唇扬了起来,将碗拿过来,一碗干尽了,接过帕子拭拭嘴:&ldo;确实不对劲,‐‐药里居然有甜味。&rdo;
原来是故意撩拨,云菀沁哑然,无不无聊啊!不过他真的是越来越两面派了‐‐当着自己和外人的,截然两个样子。
余氏见三爷的举止,别说云小姐加槐花了,就算素手一指,要在药里加狗尾巴草,只怕三爷也得点头咽下去,笑着说:&ldo;老身明白了。&rdo;
云菀沁见他乖乖喝完,渣儿都不剩,方才道:&ldo;从今后,你的伤,有我跟姚院判一块儿治,你身上的疤,由我一人治。&rdo;说着,跟着余氏朝外走去。
这话说得,怎么就那么勾人?让夏侯世廷对大婚后的日子有些迫不及待了,又浮想联翩,她究竟要怎么个治‐‐自己身上的疤,不觉嘴角一勾。
云菀沁临出门,却听他在背后唤了一声,只听他口气轻缓:&ldo;剩下的这段日子少出些门。&rdo;今天的意外,他再禁不起发生第二次,自己毕竟不能十二个时辰贴身看着她,若有下次,哪里还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一天还没进王府的门,他的心始终是悬着的,紧张她又发生什么意外。
她明白他的意思,颔首,又禁不住问道:&ldo;你把慕容泰怎么样了?&rdo;
他目色深浓:&ldo;你放心,他还不值得本王亲自动手,更没资格叫本王为他动什么真格。本王自有主意。天不早,快回去吧,免得家里说。&rdo;
云菀沁抿了抿嘴,您不动手,比亲自动手还要厉害呢,那郁成刚不就是个活生生的先例,您是没动手,是叫黑瞎子为您动了手,最后还将那黑瞎子擒回来,又立一功,还真是一物二用,不浪费啊您。
出了杏园,云菀沁上了马车,施遥安马鞭一扬,调头,疾驰而去。
杏园,室内,夏侯世廷站在大窗后,目视着马车离开,忽然眉峰略拧,转身踱步到简榻上,玉立修长又清瘦俊挺的背影在窗外洒进来的余晖中,往下弯去。
蕊枝只当他是想坐下来,试探:&ldo;三爷是不是累了?您先歇会儿,奴婢这就去叫人备好另辆马车,马上回府‐‐&rdo;
话音犹绕,只叫男子长背一曲,撑住了简榻,另一只手抬起来,捂住了口鼻。
&ldo;三爷!&rdo;蕊枝大吃一惊,与刚刚从外面送完人的余氏一起看在眼里。
两人想也不想,一起扑过去,将男子扶坐下来,只见他的掌缝间已经沾了乌血,是刚刚呕出来的。
&ldo;没事。&rdo;夏侯世廷顺手拿起余氏递过来的帕子,只平静地拭了拭嘴边的血迹。
果真还是累得犯了病!蕊枝咬咬唇,就是说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出门?看三爷这样子,只怕早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见着那云家小姐在,才生生给憋住。
余氏诊了会儿脉象,见平稳无误,放下些心,道:&ldo;可能是今儿早上药蛇清了一半,还没清理干净就赶着出门,加上这一路跑来跑去,心里发过急,牵动了…没事儿,我这就去再给三爷煮碗药,先压着,回府后再由应大夫看看,再不行,我去通知姚院判,叫他过来。&rdo;说着便形色匆匆地忙去了。
蕊枝服侍夏侯世廷喝下汤,怕耽搁久了真拖严重了,赶紧去叫了马车,趁着夜幕降临前,先回了秦王府。
云菀沁回了云府,已经近了夕阳。
初夏早就在侧门等着,一见小姐就上前,将云菀霏宅子那边的事儿说了一下,叫云菀沁安心,说是东西都收妥了,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一同去的云家车夫是老家人,当时在巷子口等着,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且初夏后来一个人先回云府时,私下严厉叮嘱过,车夫绝不会对外说什么。
初夏又将碧莹和云菀霏的情形说了一下,最后才道:&ldo;……老太太早就回来了,得知您不在,问过下人,下人说那二姑娘生病,您去宅子看她了,刚刚还叫嫂夫人过来瞧过一次,问您怎么还不回,只差快要派人去找您了,幸亏奴婢回来早一步,只说您看望完了二姑娘,上舅老爷家去了,若是老太太等会儿问起来,大姑娘可别说错了。&rdo;
云菀沁点点头,这事儿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家里还有几个居心叵测,恨不得自己名声一败涂地的人,一边听着初夏的交代,一边朝自己院子走去,末了,一蹙眉:&ldo;云菀霏这会儿人呢?&rdo;
&ldo;被秦王的那个贴身婢子,叫什么蕊枝的吧,划得脸上就跟爬了蜈蚣一样,毁了容,流了不少血,奴婢走的时候,还昏着呢,最好给疼死了!&rdo;初夏狠狠呸了一口。
疼死?那多没意思!本来瞧着云菀霏如今成了个见不得光的外宅姨娘,三餐不继,过得这么潦倒,已经得到了报应,也就算了,既然她还要步步紧逼,今天还做出这种龌蹉事‐‐那么,云菀沁倒也是个公平的,你怎么对我,我便统统还给你,再加把作料,给你添个味儿。
只是眼下,暂时须要先应付一下祖母,以及另一个人‐‐
想着,云菀沁目色一沉,一路上的猜疑早就笃定下来,化为一股冷意,这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老虎不发威,把人当病猫,不给点儿浓墨重彩的颜色,还真当自己是开染坊的,步子稍微慢了些,语气轻缓:&ldo;初夏,祖母烧香拜佛回来府上后,是谁对她最先说起我不在家的?&rdo;
初夏一疑,回想了下:&ldo;好像是……二姨娘?记得好像二姨娘提醒老夫人把您喊过来,将今儿为您求的签给您说说。&rdo;
果然。不离十了。
&ldo;大姑娘,怎么了?&rdo;初夏轻声问。
云菀沁侧脸瞟她,眸子闪烁着几点讥笑:&ldo;今早上,是哪个一大早告诉祖母郊区寺庙里来了云游高僧,又是哪个建议祖母带着阖家女眷去烧香?&rdo;
初夏明白了,是怜娘,怜娘故意将白天在家的女眷们都引出家门,又知道大姑娘这些天成天关在闺房看书,不会出去,到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所以今天云菀霏骗大姑娘上门,才会那么顺利!但凡有其他长辈或者女眷在家,这事儿也落不到正在待嫁的大姑娘头上!而那云菀霏,兴许提前摸过门路,知道云家有个新晋的姨娘与大姑娘不对盘,于是找那怜娘当内鬼,先将家人都引出去!
主仆两人揣着心思,进了屋子。
云菀沁先赶紧换下了杏园那儿村民的衣裳,换上自己日常衣衫。
刚整理好,西院那边就来了个嬷嬷,在帘子外道:&ldo;大姑娘可算回来了,老奴都跑了不下七八遍了,老太太见您迟迟不回来,都差点儿叫家丁去找了呢。&rdo;
云菀沁扬起甜亮的声儿:&ldo;我这跟着你一道去西院,给祖母说说。&rdo;嬷嬷应了一声。
云菀沁领着初夏去了西院,还在阶下,就听见方姨娘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厢房里飘出来:&ldo;……都说这大姑娘做事多大方,多妥帖,没有一件事儿能叫人挑出毛病,呵呵,到底是个没出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没毛病呢,今儿老太太看看,不就是出差池了……不成,老太太还是派人去找找吧,到底是要嫁去王府当正房的人,怎么能如此轻率不经心呢?都快大婚了,随便出门就罢了,完了事,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天都擦黑了,人还没影子,要是被人知道了,就算皇家不嫌弃,老爷的同僚们还说咱们这云家没家教,嫡长女也就这个调子……倒是妾身的桐儿,大婚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多乖巧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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