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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第2页）

蕙如转过身，李晖回头看了看父亲：&ldo;儿子也要去大长公主府，为表叔守灵。&rdo;

&ldo;你身子还没好……&rdo;宣王皱起了双眉。

&ldo;好了，已经好了！&rdo;李晖忙说，&ldo;让儿子去吧。&rdo;

大长公主穿着一身白衣，头上只挽了个圆髻，几日不见，她看起来老了十岁也不止。

蕙如见了她，心里难受，过去行了礼就将安乐侯夫人扶着她的手接了过来。

&ldo;伯母您也累了几天，去歇歇吧。&rdo;

安乐侯夫人双目红肿，神情倦怠，听了蕙如的话只是摇头说：&ldo;你祖母现在这样，我哪里有心思去歇。&rdo;

大长公主怔怔地站着，两只眼睛只盯着堂前黑漆乌檀木的大棺，神思恍惚。

&ldo;她不吃不喝也不肯休息，怎么劝都不听。&rdo;安乐侯夫人拿帕子拭了拭眼角，&ldo;蕙如你来了也好，多劝劝她，说不定她能听进去一些。&rdo;

这种时候，说什么也是没用的，万彻的死对大长公主的打击实在太大，除非她自己能走出来，旁人的话都如风过无痕，半点进不到她心里去。

李晖在外袍上套了麻衣，腰上头上系上了孝带，在万彻灵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取了黄纸烧了三叠，这才来给大长公主见礼。

李晖少小离家，儿时也不怎么与亲戚走动，所以堂上的人没几个能认得出他。

蕙如指着他对大长公主和安乐侯夫人说：&ldo;这是二弟，世子的弟弟李晖。&rdo;

安乐侯夫人忙上前将他扶起来：&ldo;原来就是将我家二叔送回来的小将军！&rdo;

听到安乐侯夫人提到万彻，目光混沌的大长公主突然一惊，人像是清醒了过来一样，转头看着李晖。

&ldo;李成义见过大长公主。&rdo;李晖给大长公主磕了一个头。

&ldo;你是成义？&rdo;大长公主眯着眼看了他良久，对他招了招手，让他到自己近前来说话，&ldo;上回见你时，你还只有这么点大。&rdo;大长公主在胸前比了比，&ldo;没想到现在已经长成了大人。&rdo;

李晖看着大长公主鬓边生出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与记忆中那位高贵美丽的姑祖母相去甚远，不觉鼻尖发酸。

&ldo;是。&rdo;

&ldo;我听皇上说了，是你把万彻从死人堆里找出来的，也是你把他送回的京城。&rdo;大长公主摸了摸他的头发，&ldo;以前万彻给我来信时提到过你，说你是个好孩子，聪明懂事，人也肯吃苦，还开玩笑说，要把你从宣王手里抢过来当儿子……&rdo;

说着不止大长公主哽咽起来，李晖也落了泪。

&ldo;是成义没用，若是能早到半日，万将军也不会战死。&rdo;李晖捂住脸，痛悔不已。

&ldo;与你何干？&rdo;大长公主叹了一声，&ldo;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或许，这就是万彻的命吧……&rdo;

&ldo;大长公主请节哀，成义定要亲手砍下狄戎王的头颅为万将军祭！&rdo;

听了李晖的话，大长公主眼前一亮。

蕙如见她目光变得清明，赶紧说：&ldo;是啊，祖母一定要等着李晖，让他将狄戎王的头颅带回来，祭奠叔父。&rdo;

大长公主握紧了她的手：&ldo;不错，我要等着，等着皇上为万彻和北庭的百姓报仇。&rdo;

蕙如和安乐侯夫人都松了一口气，忙扶着她坐下。安乐侯夫人说：&ldo;那您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好好吃喝，好好睡觉。您要身体康健，才能看着英国公的大仇得报，他在九泉之下，也才能安心。&rdo;

大长公主点头说：&ldo;你们说的对，说的对。我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才行。&rdo;

安乐侯夫人忙让人去拿参汤和粥来。

蕙如劝她回到屋里去休息。

&ldo;这儿是灵前，祖母触景伤情，心神难得安宁，伯母您扶她回去歇着，我在此为叔父守灵。&rdo;

&ldo;这可怎么成？&rdo;到底蕙如是宣王家里的，哪有别家的世子妃来给万家人守灵的道理。

&ldo;大长公主认了我做孙女，我便也是万家人。为叔父守灵天经地义。父王也是答应了的，何况还有二弟在这儿。伯母您扶着祖母安心去休息吧，别一个个都累倒了。&rdo;

安乐侯夫人听她这么一说，便点头，扶着大长公主进了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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