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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嘉陵抬起头来说：&ldo;我年纪小，又是被父母宠溺着长大的，或许有很多事情不能想得周全。可是我是真心希望姐姐能好。在京里，我是出了名的骄横孤拐，不论是宗室勋贵还是大臣们家里的女孩子，或是离着我远远的，或是因为我的身份而讨好接近，并没几人待我是真心结交，我倒也不稀罕她们。我们家里，除了几位兄长和念哥儿，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是真的，拿你当亲姐姐来待。&rdo;这么说着，县主的眼圈儿微微有些发红，&ldo;不瞒着你，我的生母是父王的侧妃，并不得父王喜爱。父王的心里，只敬重着母亲一人，就像祖父在世的时候，全心全意地对待祖母一样。我的兄长们和十七哥，都是长情重情的好儿郎，不拘嫁了谁，日后都能有好日子过。&rdo;

&ldo;我是想着让你当我的嫂子，只是兄长们都已订了亲事，只有十七哥还孤身一人。他很可怜……&rdo;嘉陵县主可怜兮兮地望着蕙如，&ldo;一直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很可怜。&rdo;

蕙如面上有些僵硬，她气嘉陵这么自说话画，气她将自己置于风浪之中，全然不顾她的感受。但嘉陵如此坦率地道歉，并用小鹿般湿濡的黑眼珠儿这么看着她，那点怒气便渐渐消失了。

她一个娇养的县主，从小被荣王当男孩子一般教导着，哪里会那些弯弯绕的心思？自己觉着好的，便要一力促成，伤了人或许还不自知。

这样的性子，将来嫁了人可是会吃亏的。

蕙如拉了嘉陵的手，让她和自己坐在一起。

&ldo;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这世间的男女，并非你觉着相配便能在一起。别的不需说，只家世门第这一样，便是一重好大的障碍。&rdo;见嘉陵要开口，蕙如抬起手来，拦了她的话，&ldo;不要再说什么求恩旨赐婚这样的话。你觉得便是世子亲自去向皇上求旨，这旨意便能随便下的吗？皇上是君，但他也要遵循着礼法，心中自有度量。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三媒六证，哪里能让男女私订终生的？世子去求婚旨，只会让皇上觉得他德行有差，狂悖骄逸，而我则是人品轻浮，行止孟浪。你觉得一个轻浮孟浪，与男子未有婚约便私相授受的女子，皇上会允许她嫁入宗室，成为宣王府未来的主母吗？&rdo;

嘉陵怔怔地听着，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ldo;或许皇上会同意将我接进宣王府里去，但只能为妾室，连侧妃位份也不可能会给我，你信是不信？&rdo;

嘉陵睁大了圆圆的眼睛。

&ldo;若真的成了那样，我会生不如死，沈家的脸面也会叫我丢尽，怕是祖母再也不肯见我了，你信是不信？&rdo;

嘉陵额上涔出汗来，嗫嚅着说：&ldo;哪会有那么严重，姐姐你是吓唬我的吧。&rdo;

蕙如摇了摇头：&ldo;你细想想，便知道我说的有理。&rdo;

嘉陵皱起眉头来，也摇了摇头说：&ldo;那十七哥让我将你叫来，不就是害你？我不信的，他不是那样的人。&rdo;

&ldo;我原也不明白世子的意思，不过现在看来，&rdo;蕙如轻轻吁了口气道，&ldo;他只是想着借沈家的名义来赚钱。&rdo;

想不明白的时候心里会觉得害怕，不过一旦对方的行为有了合理的解释，悬着的心也就能安定下来。

沈家一向谨慎，既非太子党，更非二皇子党，左右不靠又不招摇。玫如出自晋阳沈氏，家里是大商户，出面行商，背后自然能得到沈氏的支持和助力。且女子行商，多是走人家的内宅后院，借助妇人的圈子和人脉出货，既隐蔽又妥当。怕是李晟还觉得因她们是妇人，手头接触着这么大一笔钱财，就算眼热也未必有那个胆子耍花样。

只是这么着便要让李晟在她的铺子里伸上一脚，还要当主导的一方，蕙如心里颇觉为难。还不知要如何去与玫如说呢。

&ldo;宣王家里真的如外面所传的那么缺钱？&rdo;蕙如实在是好奇，宣王到底是在炼什么丹？怎么花费要那么高？

&ldo;是啊！&rdo;嘉陵县主点点头说，&ldo;王叔炼丹都要用最上乘的秘金、秘银，听说还要往里头丢玉器宝石，我父王常背后说他是败家王爷。宣王家的田地、店铺和庄园原本还挺多，现在只怕也不剩多少，都被他败光了。现在除了郑侧妃还留在王府里头，另两位侧妃听说因为宣王动了她们的陪嫁，都哭着带了孩子回娘家去住了。于是外头就有人说这是世子容不下那些侧妃，克扣她们的用度吃穿，逼着人家回娘家去住呢。&rdo;

蕙如听了啧啧有声，怪不得李晟二十岁了都成不了亲。有这样的名声在外，哪家小姐的父母肯让自己的掌上明珠过去吃苦受累啊。

&ldo;又不是真的短了那些银子，世子何必要这样。&rdo;

&ldo;谁说不短啊！&rdo;嘉陵县主翻了个白眼，&ldo;王叔那样造着，家里确实早空了。十七哥虽说是想办法找贴补，但也不过近一二年才找到的路子。那些侧妃各个身娇肉贵，奢华惯了的，全然不知道生活的艰苦。若遂着她们的意，十七哥再有本事也支撑不起来那么大一座王府的开销啊。&rdo;

蕙如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声：&ldo;你知道世子一年到底能赚多少银子吗？&rdo;

嘉陵县主惊讶地看着她：&ldo;不是刚刚够开销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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