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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ldo;那个六丫头倒是个聪明的，知晓自己身份不配，人家也看不上她。可五丫头呢，你瞧她对你二姐做的事就知道，那是个心大的！你若是不争气，让那个贱皮子占了先，我可绝不能饶你！&rdo;大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拿指头去戳女儿的额头。

芳如躲开了，将大夫人的手抓住：&ldo;母亲，女儿实在是害怕。&rdo;

&ldo;怕什么？怕做不来继室？&rdo;大夫人抽回手指，笑着看她，&ldo;那郡王妃是继室，那侯夫人也是继室，她们不照样过得安稳？只要心思细，有手段，牢牢拢住婆婆和夫君，你便没什么好怕。好孩子，咱们女人，在家靠的是父母，出嫁便要倚仗夫家。若是嫁个好的，从此便得享荣华富贵。可若嫁的赖，那就是一辈子苦痛。若论家世，你二姐姐嫁的也算不错，只是她那性子实在是……如今你就是娘的命根儿，你嫁的好，娘这颗心才能安稳。你父亲兄长也都能借上力。&rdo;

芳如默然。

&ldo;好孩子，俗话说的好，过了这座山，没了那座庙。世子这般好的身家品貌，又得皇上赏识，未来前途无量的。若不是续弦，便是多少宗室贵女都能能配得，怎么可能轮得上咱们家？你可仔细想清楚了，只要世子将来承袭爵位，你就是明正言顺的侯夫人，少不得有个一品诰封，那是多少荣耀尊贵啊！&rdo;

世子对乔家小姐心狠，也是因为乔家设了圈套要对他。其实细想起来，这样的男人却也没什么错失。若真的是个怜香惜玉的，但凡落了套就要往家里抬人，只怕侯府现在早就挤满了莺莺燕燕了吧。

一想到这里，芳如对姜珩虽还有惧意，却也觉得有些安心。

母亲说的对，以安平侯府的地位，自己若能过去当世子夫人，的确是高攀。这世间多少盲婚哑嫁，只有揭了盖头的那天才知道自己终生所托之人的相貌。与别人相比，她则幸运得多。

那位安平侯世子……可真是少见的美男子！

芳如垂着头，终于说了一声：&ldo;一切听凭父母作主。&rdo;

大夫人长长出了一口气。

只盼着侯府快些上门来提亲吧。

时将近午，沈老夫人总算从王府回来了。一家子围坐一起，早早用了午膳，老太太让蕙如扶她回慈安堂去。大夫人刚要请大老爷来说话，却听下人来回，大老爷被三老爷请去叙话，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大夫人闲着无事，便叫人喊了针线房的管事妈妈来，商议着要再帮芳如做几身华贵时新的裙袄。

老夫人回了慈安堂，上了炕久久没说话。蕙如奉了薏仁茶来，见老太太神情恹恹，眼圈微肿着，知道她心绪不佳，冲兰溪使了个眼色，兰溪带着房里的丫鬟们退了出去。

&ldo;祖母有什么伤心的事儿，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会痛快些。&rdo;蕙如拿了热手巾给老夫人抹嘴，却见她眼圈一红，险些又掉下泪来，吓得连忙将手巾儿扔回盆里，拿了只引枕给老夫人垫上，&ldo;是蕙如说错了什么吗？祖母怎么……&rdo;

&ldo;不怨你。&rdo;老夫人叹了一声，拉着蕙如的手细细地看，看着看着却又伤心起来，&ldo;还不是王妃，原本好端端儿一处说着话，她却又把四丫头的事提起来，没得让人难过。&rdo;

蕙如知道，老夫人口中的四丫头正是她那位年少夭折的小姑姑，她现在活得如此滋润，也是托了这位没缘份的姑姑的情。

&ldo;你那姑姑啊，打小儿聪敏慧黠，模样又生得好，不知多少人都喜欢她。&rdo;老夫人见了蕙如，便想起那个最心疼的女儿，埋在心底多年的话也忍不住说了出来，&ldo;我一向最疼她，便打定了主意要帮她挑门好亲事。那时候老荣王还在，他那位王妃也是极喜欢你姑姑的，便作了冰人，定了福宁长公主的儿子……&rdo;话说到这里，老夫人一时哽住，说不出话来。

蕙如又是帮她拍背又是顺气儿，灌下一盏茶后，老太太才幽幽吐出一口长气：&ldo;齐大非偶，齐大非偶……是我不该生了那样的心。若不是定了那门亲事，你姑姑也不至于生那场病，那么朵花儿一样的年纪，生生病的没了……&rdo;

老夫人不再说什么，蕙如也没再问。虽说老夫人说的不尽不详，但蕙如从那&ldo;齐大非偶&rdo;四个字里总也咂么出一点味儿来。不是姑姑不乐意这门亲，便是那位长公主的公子看不上沈家。当年必是生了些事端，说不定还有让人难堪气恼之事，否则姑姑也不会病得一命呜呼。

这是老夫人心中永远的疼，为了这门亲事，害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所以她才会伤心痛悔之下，跟着三儿子远离京城，在金陵一住便是好些年。老王妃必也是心中悔疚，是以在看到与姑姑神情气质颇为相似的蕙如之时，竟然将天宝簪当做了见面礼。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蕙如相信，老夫人不会平白将姑姑的事说与自己听，定是有什么别的用意。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听老太太问了一声：&ldo;丫头可想过，将来要嫁什么样的人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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