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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解衍安排妥当当晚的食宿,亦从客栈之内走了出来,发现厂督正于马车旁看书,不欲打扰,于是走至他的身侧,同样望向页面上的文字。
望得久了,白惜时自有察觉,其实滕烈、蒋寅的反应她亦有所感知,只不过我行我素惯了,不予理会。
锦衣卫管天管地,也管不到她爱看什么样内容的书。
猜测解衍这种正经读惯了四书五经的,亦会对她看这样的杂书颇有微词,因而白惜时转过头去看他之时,语气也算不得好。
“怎么了?”
“没有。”
解衍却一摇头,继而神情专注望着书中的文字,与她一起探讨起其中情节,“属下只是觉得与那位过世的兄长相比,他的嫂子确实与这位书生更为合适。”
“唔~”
解衍的回答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白惜时思考片刻,认同地点了点头,“就是这书生太过急于求成,忘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解衍闻言笑了起来,“对,欲速则不达。”
……
原本只是厂督一人看书,尚且没有那么引人注意,现下好了,两个姿容出众的男子一起,对着一本《我与寡嫂》认真研读,想要不那么惹人侧目都很困难。
蒋寅活像是见了鬼,瞧见千闵面色如常路过,忍不住叫住他,“你们东厂上位手段如今已经这般刁钻了吗?还要陪厂督一同看这种奇书探讨个中情节?”
千闵,“……也没有这种硬性要求。”
“那探花郎为什么看?”
千闵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厂督干什么他都捧场。”
“那你岂不是要被他比下去了?你别忘了,你才是厂督的心腹。”
“那我能怎么办?这种背德的书我是真看不下去啊!”
千闵家上头有两个兄长,也都娶了亲,这种书叫他,叫他如何入眼?
蒋寅带入自己,慨然一叹:“……也是。”
到了晚间用饭的时间,客栈内人流不少,白惜时起先仍在垂目看书,直到饭菜都上齐,他才将那本《我与寡嫂》合起,随手放在桌面之上。
然而刚端起碗筷吃了两口,却察觉坐在自己左侧之人,不动声色出手,将她那本起初封面朝上的书,翻了个面,继而遮挡住了上头的书名。
滕烈此番动作极其自然,甚至选择在白惜时伸手夹菜的时候进行,显然,并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但白惜时还是注意到了。
她不仅注意到了,还停下动作,看向滕烈。
白惜时本来就觉得不大理解,此间客栈不大,只有四方形的四人桌,本来她、解衍、千闵坐起来宽宽敞敞,滕烈、蒋寅分明可以带着锦衣卫另开一桌。
但这两个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走至桌边,叫小二加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坐下来便也罢了,既然说好了合作,她也不至于赶客。
但干涉她,便不行。
其实滕烈此番动作可大可小,平常白惜时很可能一笑了之,但极不凑巧,正好她近来心绪不佳,颇为喜欢较真。
将筷子扣回碗沿之上,白惜时面露不愉,“指挥使若是觉得看不惯,大可以换一张桌子,不用委屈和咱家坐在一起。”
滕烈继续吃饭,当作没听见白惜时说话。
见男子不理不睬,白惜时更为不悦,加重了语调,“滕烈。”
直至此刻,男子才像是有了反应,抬手将筷子搁于一旁,坐于桌前滞了片刻,正当白惜时以为他要离席而走之时,滕烈目不斜视,伸手又将书本给她翻了过来。
正面朝上。
白惜时:“……”
他什么意思?
白惜时盯着滕烈,觉得这个人实在奇怪的很。
盯得久了,滕烈吃饭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最后终是侧眸,与白惜时对视了一眼,继而喉咙不适般的清了下嗓音,他微抬下巴,示意了眼对方尚未动过两口的饭碗。
“书给你还原过来了,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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