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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神圣正义秩序当前的漏洞（第2页）

“可至少现在，他们有了选择的权利。”埃庇米修斯认真道，“你可以拒绝祭祀，可以不信神谕，甚至可以诅咒诸神。但只要你愿意，就能得到帮助。这不是强迫，是邀请。”

“可这份‘邀请’背后，是谁制定的规则？”普罗米修斯反问，“是他。谁决定何为‘洁净之心’？谁界定何为‘无罪之身’？十年后，百年后，千年后，这套体系会不会变成压迫的工具？”

埃庇米修斯哑然。

就在此时，宙斯忽然抬头，目光穿越空间，落在山巅二人身上。

“普罗米修斯！”他的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既然来了，何不下来一同见证？你是人类的恩赐者，理应站在我身边。”

普罗米修斯身体一僵。

他知道，这是考验，也是招安。

若是拒绝，便是公开对立；若是接受，则意味着承认宙斯的权威。

片刻沉默后，他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下山崖。

当他踏上平原的那一刻，地面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从中升起一根盘绕着藤蔓与符文的石柱??正是他当年为人类盗取火种时所倚靠的擎天之柱残骸。

“你保留了它？”普罗米修斯震惊。

“我保留了一切属于你的东西。”宙斯微笑，“包括你的愤怒，你的怀疑，你的不甘。因为我知道，一个没有质疑者的神国，终将腐朽。”

他说完，转身面向全体诸神与人类，高举雷霆之杖：

“今日，我以众神之父、万灵之主的身份宣告：凡有智慧者，无论神、人、精灵或异族，皆有权提出异议，质疑神律，挑战秩序！只要出于真诚，而非恶意破坏，我??宙斯，绝不惩罚！”

全场哗然。

就连一向沉稳的赫拉也不禁动容：“陛下，这……太过宽容了。”

“正因我是神王，才必须允许质疑。”宙斯淡淡道，“真正的权威，不怕批评，只怕沉默。”

克吕墨涅听着这话，心中暖流涌动。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在绝望中重燃希望??因为这位神王，不仅给予恩惠，更赋予尊严。

仪式继续进行。

缪斯九女神奏响天地共鸣的乐章，美惠三女神洒下净化心灵的芬芳，塞勒涅将月华凝成液态银珠，赠予最早一批祭司作为圣物。甚至连塔耳塔罗斯深处的囚徒们都感受到了震动??克洛诺斯在深渊中睁开双眼，喃喃自语：“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统治之道。”

夜幕降临，庆典达到高潮。

人类点燃篝火，围绕“约草”载歌载舞。他们跳的仍是原始的踏步舞，唱的仍是简单的呼喊式歌词，但其中已蕴含某种崭新的精神??那是对未来的期待，对秩序的信任，对神性的亲近。

而在星空之下，宙斯独自走向克吕墨涅。

“你给我的私信，我看了。”他轻声说。

她脸颊微红，低头不语。

“你说，愿为我生下一位继承大海与智慧的女儿，延续大洋神系的荣光，并永远效忠于我……”

克吕墨涅心跳加速，指尖微微发颤。

“我答应你。”宙斯握住她的手，“但不是现在。我要等你彻底放下过去，不是出于责任，不是出于忠诚，而是纯粹因为爱我，才愿意与我结合。”

泪水再次滑落，但这回不再是苦尽甘来的释放，而是被深深理解后的感动。

“我会等到那一天。”她说。

宙斯微笑，抬手为她拂去泪痕，随即望向浩瀚星空。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人类还很弱小，诸神仍有私心，世界依旧充满未知的危险。但他相信，只要坚持这份“仁慈的权威”，终有一天，整个宇宙都将沐浴在同一片光明之下。

而此刻，在所有人看不见的阴影里，倪克斯低头凝视怀中婴儿，嘴唇轻启，吐露一句只有命运才能听见的低语：

“我的孩子，你的时代还未到来……但种子已经播下。”

风停了。

雷息了。

唯有那株“约草”，在月光下静静燃烧，永不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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