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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凶险（第1页）

山上的明军炮队只轰击了一次来不及调转方向只能眼睁睁看着鞑子马队脱逃，他们有些想不明白凶悍的鞑子骑军怎么会如此不经打，只被轰了一炮就掉头逃命；这会儿，轰了第一炮的明军炮手们正手忙脚乱清理炮膛，准备放置火药铅子进行第二轮轰击。

鞑子也是打怕了，任谁刚刚经历了梁水战斗这般惨烈的搏杀都会有些怯战，毕竟，余生的战兵才堪堪摆脱死亡的阴影，谁都不想已经撤军了还会不明不白被埋伏的火炮轰死。

鞑子南下本部当晚就派遣传令兵到留守部队要求他们准备大量担架和金疮药救治伤员，毫无疑问阿济格部吃了大亏已经败退，令得留守部队的士气也跌落了一半。

再看看南面跑过来的援兵，一个个只是咬着牙在坚持全无前两天大军南下时一往无前的锐气，证实了南下兵马所经历的惨烈。

这是激战之后留下的后遗症，无论明军鞑子都一样，除非有主将带队并且有着明确的目标，否则没人愿意再拼命。

等到跑在第二梯队的鞑子札兰章京赶到，放第一炮的明军已经再次完成了战斗准备，鞑子札兰章京阵战经验丰富令马队从运河大堤外侧依次通过，结果明军的第二炮仅仅扫落了七八骑。

鞑子以为明军只有一门火炮随即派五十余骑从三面围过来，其余战兵径直北上追击逃跑的明军。

此时轰击第二炮的明军炮队赶紧拆卸钉子把虎尊炮架在骡子上，在步兵的掩护下沿着羊肠小道朝东面撤退，高地上留下的明军见鞑子包围上来只得再次轰击，随后连炮带架子抬上骡子跟着奔逃。

两翼包抄的鞑子一口气冲上高地，山腰处奔逃的明军明白大伙不可能全部逃生，断后的总旗令炮队先跑自己带着四队小旗断后拦截，哪知道留守的鞑子马队配置了不少弓箭手，在山顶居高临下抛射，两轮射击过后大部份明军被射倒在地。

才跑出二三十步的明军炮手们一看这架势知道很难幸免，不得不抛下骡子虎尊炮撒开腿一个劲往前奔逃，到了山脚一哄而散各凭天命运气。

战马跑下山要比冲上来危险得多，鞑子小头目只派了一队小旗分两路下山收割幸存明军的性命，残存的四五个明军步卒聚拢在一起做最后的拼斗，被高地上的射手一一精准射杀。

鞑子深恨明军炮手的杀伤力在后面紧追不舍，炮手们手无寸铁只得朝树丛、险峻处奔逃躲闪，有一个幸运家伙跳过一条小沟而后面追来的鞑子战马却正好踩进去，结果那鞑子被甩出去摔得七荤八素的恰好滚倒明军身旁。

没等落马的鞑子回过神那炮手随手拿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在那鞑子脸上，也不顾对方惨叫扭身继续奔逃，等到其余的鞑子砍杀了追击对象再兜过来，那个明军幸运儿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此战余东雄不得不出击，渡河的鞑子人马远远超出了临清守军的应对范围，明军伤亡惨重逃回去的还不到五百骑，结果依旧没搞清梁水大营的情况。

临清骑军势单力孤已经无力再战，谁知道骁勇的高进库竟然带着全部骑军突了进来，余东雄咽不下这口气和好斗的高进库一拍即合，两人就在北门城楼商议下一步行动，很快决定有高进库率两城骑兵出城再战。

就在两人商议的当口阿济格派遣千余骑杀到临清城下，不是他不想多派些兵马过来，实在是儿郎们南下突袭至此已经疲惫不堪，一时间身边只剩这千余值守战兵可用。

只是，高进库部一路南下畜力早就疲乏，不歇息一两个时辰开战等于去给鞑子送人头，最终两人决定有高进库带步骑夜间再出去寻找战机、余东雄留守临清城。

两人商议完毕没多久，就看到北面官道上来了一支骑军。

拜音图等明军离开后开始打扫战场，掩埋鞑子尸体、砍明军首级后南下与本部汇合，既然高进库的骑兵已经南下，他就没必要在临清城北警戒。

两支鞑子骑军合兵一处，拜音图派遣传令兵赶去渡口向阿济格禀报军情并请示下一步行动，阿济格对临清城没兴趣也无力攻打，只得让两军退回渡口准备撤军。

赶到南城楼的余东雄和高进库看着鞑子马队渐行渐远对看苦笑，这回余东雄吃了大亏高进库吃小亏两人心里都不痛快，决定等到夜黑派出步卒去袭击，不过带队的主将换成了熟悉地形的余东雄，高进库留下守城。

夜黑，在南门外游走的百余鞑子哨骑开始撤离，随后明军哨骑出城监视，等确定敌军离开五里铺之后余东雄率三百勇士携带火箭火油出北门，随即向东进入丘陵地带在掉头南下朝十里铺方向摸去。

他们还没赶到五里铺，只见十里铺方向突然冒出火光，余东雄赶忙跑上高地向南眺望，依稀可见十里铺那儿的运河两岸都燃起了大火，他闭上眼侧耳倾听，夜空中没有一点儿喊杀嘶鸣声。

“狗鞑子狡诈。”余东雄恨恨道。

运河两岸都燃起了大火，这不可能是北进的祁前程部偷袭所致，说明过河的鞑子军队已经撤回河西准备返回吴桥。

余东雄还想再干一票挽回些损失，他当即率三百战兵跑上官道急速向临清城跑去，还派遣一个腿脚快的战兵脱了战袄轻装先行一步，让城内高进库派兵渡河去河西打探、截击。

两艘小船共运载二十骑过河侦探，他们还真遇上了在官道上警戒的鞑子马队，带队的总旗见官道西侧篝火连片的鞑子不下五百骑当即掉头回到河岸，让等候的传令兵回去禀报，自己率弟兄们躲进西面的树丛待命。

这一来一回余东雄已经赶了回来，得报后和高进库一起商量，两人都猜不透鞑子主将的用意以及敌军的兵力部署，当即决定再派一部份步卒过河，双管齐下无论如何要搞明白当前的敌情。

战损巨大的余东雄还想亲自过河打探，被高进库给拦下了。

很明显鞑子对临清明军过河侦探保持着十分的警惕，一旦被敌军瞄上围杀后果难以预料，高进库明白余东雄的心思，可这个老资格的赣南嫡系不能轻易出事，尤其是在自己坐镇临清的情况下。

两军虽然没有从属关系但高进库是总兵衔，虽然他是客军一旦余东雄出事多少得担负一些责任，高进库绝对不想引起赣南嫡系军将的猜忌，只是在这敌情不明的情况下自己也不想去冒险。

两人妥协的结果是骑军有高进库派人指挥而步卒有临清守军带队，两艘小船接连不断往河西运送了三百战兵以及一些粮秣，其中骑军五十步卒二百五，两将决心不惜代价查探鞑子大军的动静。

余东雄和高进库的直觉没错，阿济格回到十里铺之后改变部署准备再次与祁前程部决战，这一回，比第一波的突袭战还要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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