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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雾岫走到一旁开行李箱。从行李箱里扒拉出睡衣，拿着走进浴室洗澡。等她从浴室里出来，房间里已经不是出去时的样子了。床旁边的空地上，铺了一层泡沫垫，泡沫垫太大，有部分直挺挺的接触到书柜上，导致边角的位置不平，凭空立在地面和书柜之间。除此之外，泡沫垫上还盖了层厚厚的毯子，浅棕色毯子上是床褥子，褥子上是刚才陆小柏从衣柜里拿出的那床被。殷雾岫抓着毛巾的手一顿，盯着无从下脚的房间有点不知所措。“你在干什么？”陆小柏躺在垫子上，手枕在脑后，下巴点点房门的方向：“关上门。”要是他妈半夜出来看见他躺在地上，估计明天又是全家审问的一天。殷雾岫关门时顺道将门锁上，因为床旁边被泡沫垫子占了，她只好从另一边上床。将行李箱踢进角落，脱掉鞋子爬上床，拿过之前没有吃完的零食，放在嘴里嚼吧两下，语气有些忧伤的说道：“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假期虽然不长，但是也有好多天啊，总不能一直和陆小柏呆在一间房？先不说他们是假情侣，生活在一起不方便，就是真情侣也没有第一次过年回家就住一起的啊。再迫不及待也要意思意思，第一回上门总得矜持一下，下次上门再住一起啊。她忧伤，陆小柏更忧伤。至少她晚上还是能睡床的，陆小柏呢，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假期都要住在地上了。殷雾岫感伤没多久，手里的零食吃空了，又从包里掏出一袋，掏的时候还不忘顺手扔给陆小柏一袋。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地上的泡沫垫上，各自手捧零食面无表情的咔嚓咔嚓。咔嚓到十点钟，殷雾岫想起什么，扑掉身上床上的碎渣，盯着零食袋子发呆。三秒钟后，她瞅瞅陆小柏，表情有些发愣的说：“我们——是不是刷牙了？”陆小柏没嚼完的零食卡进嗓子里，咳嗽的脸都红了。“咳咳咳！”“咳咳！”一边咳一边爬起来找水喝，待喝完水，看着零食袋子纠结：“吃还是不吃？”吃吧，刚刷了牙，不吃吧，这里天气偏湿，明天岂不是要潮了不好吃了？殷雾岫：“吃吧。”反正都吃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于是两人的画风成功从今晚以及以后的日子怎么睡变成了吃不吃零食。十点二十分，拆袋的零食吃完，陆小柏起身关上灯。窗帘是拉上的，屋外的细碎光芒透过窗帘浅浅的照进来，光线不清，只能隐约看见靠窗的地方比屋内其他地方稍稍亮些。殷雾岫的睡眠一向很好，极少有失眠的时候，关灯沾上枕头后，几分钟时间不到，开始传出细微的呼吸声，一点也没有出门在外寄人篱下的仓皇和紧张感。陆小柏呢？陆小柏换换姿势，侧身躺在褥子上，盯着窗帘缝隙的一道光发呆。他在想怎么办。不是接下来会一直睡在地上的怎么办，而是让殷雾岫假扮女朋友的怎么办。临来之前那场谈话，他是想说清楚的，告诉殷雾岫自己喜欢她，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的女朋友。搁在一年前殷雾岫刚来那会儿，在大街上看见她，他是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喜欢上这个女人的。整个人明媚的发光，往那儿一站，周围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她身上。自己是路人，她是焦点。陆小柏以前也见过像殷雾岫这般耀眼的人，只是他和那人完全没有交集，见到了也不过感慨两句世间竟有这般人。再好也不是自己的，看两眼就够了，没必要更不可能生出不必要的心思。现在呢？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殷雾岫的，可能是她胡搅蛮缠冲自己撒娇的时候，可能是她跳起来拧自己耳朵的时候，可能是她盯着商店里的小裙子眼睛发亮转头又冲他可怜兮兮卖乖的时候，也可能是她踩着小鞋子趾高气昂不耐烦朝自己吼的时候。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只知道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心扉。连手指擦过她耳朵，都能让自己心口剧烈跳动很久很久。陆小柏想将窗帘拉开，看看天上有没有月亮，有月亮的话会不会有月光，给他照条路，让他看看自己该怎么办。殷雾岫是被憋醒的。醒过来时屋里还是黑的，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她摸摸往常开灯的地方，摸过去没摸到开关。本来就在半梦半醒之间，脑子比较迷糊，没摸到开关也没在意，扭头去摸手机，在枕头下边找到手机，点开一看发现才凌晨两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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