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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第2页）

小鹿低而清楚的答道：&ldo;程廷礼死了，你无能，以后只能往下坡路上走。家里没了靠山和亲人，你恐慌，你寂寞，所以你又想起了我。&rdo;

程世腾怔了怔，随即又一次的苦笑了：&ldo;好好好，我恐慌，我寂寞，我要攀你师长的高枝，我还想揩你师长的油。&rdo;说着他抬起手，为小鹿系上了方才挣开了的领口纽扣：&ldo;来，给你系严实了，别让我瞧见你的肉，我是个装好人的破落户，多看你一眼你都得少一块肉。还有裤子‐‐&rdo;他向下伸手抓住了小鹿的腰带：&ldo;刚才让我前后摸了个遍，比看了还狠，明天兴许你就得蹲着撒尿了。&rdo;

小鹿由着他给自己系腰带，同时一动不动的骂了一句：&ldo;去你妈的！&rdo;

程世腾自顾自的双手忙碌，及至把那腰带平平展展的系好了，他重新用力搂抱了小鹿。又微微后仰了头，在小鹿的后脑勺上亲了一口。

小鹿依然没有动，只垂了眼帘去看程世腾勒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手臂上面肿起了一道红痕，是鞭梢卷过的痕迹。这是一条很熟悉而又久违了的手臂，小鹿盯着它看，忽然挣扎着抽出一只手，用食指在他的小臂上轻轻一摁‐‐那里生着一颗褐色的小痣，原来是没有的。

&ldo;你的家，我不会回去。&rdo;他忽然说了话：&ldo;但是如果你需要帮忙了，可以来找我。&rdo;

程世腾听闻此言，想了想，然后说道：&ldo;就算我只是你一个朋友，你到朋友家里‐‐&rdo;

不等他把话说完，小鹿先开了口：&ldo;我不是你程家的人，我有我的家。你没亲人，我也没亲人，你愿意来，就来，但我是不会再回去了。&rdo;

然后他低下头，轻声又道：&ldo;把你的右腿伸过来，我看看。&rdo;

程世腾拥着小鹿席地而坐了，将一条右腿伸到了小鹿身边。小鹿用手摸了摸他小腿上的疤痕‐‐当年断骨戳破皮肉，留下了这么一团粉红，乍一看是嫩肉的颜色，仿佛是被人新剥去了一块皮。

目光顺着他的小腿往下走，小鹿忽然笑了一下：&ldo;小时候，总觉得你的脚特别大。&rdo;

程世腾想了想，也笑了。他十三四岁开始长个子时，小鹿还是个大脑袋细脖子的小不点。小鹿发育得晚，他却是早熟，有那么一阵子，两人走在一起，几乎有一点像父子，纵算不像父子，他也是个老大哥。直到那一段尴尬时期过去了，他们看着才又像兄弟了。

伸长双腿晃了晃脚丫子，程世腾小声笑道：&ldo;你小时候还吃过我的奶呢！&rdo;

小鹿听了这话，忽然感觉往事不堪回首，并且十分的不好意思，简直快要恼羞成怒：&ldo;为了你那口没影儿的奶，我真是没少挨踹。&rdo;

随即他侧过脸说道：&ldo;地上凉，起来吧！&rdo;

程世腾放开小鹿起了身，走到床边坐下来穿袜子穿裤子。小鹿站在窗边偷眼审视了他，就见他那身体被自己抽成了红白相间的惨象，他自己显然也是很遭罪，一边穿戴，嘴里一边嘶嘶溜溜的吸着气，是个疼狠了的模样。

小鹿收回了目光，此刻他没有欲望，程世腾的痛苦就只是痛苦，不能让他兴奋动情，反倒让他心里怪不得劲。程世腾提着裤子走到他面前，开始穿衬衫系领带。小鹿看着他，见他右手的手背手指全带了伤，而且伤得格外严重，破了皮见了血，疼得他系领带时翘了兰花指，领带结怎么打也打不利落。末了上前一步站到小鹿面前，他一挺胸膛，低声笑道：&ldo;小鹿，帮帮忙，你给我打。&rdo;

他说这话时扫了小鹿一眼，带着点察言观色的意思，几乎有了几分隐藏着的可怜相。小鹿面对着他，总像是遇刚则刚，如今他柔软了，小鹿略一犹豫，然后当真抬起双手，给他打出了一个饱满端正的领带结。

&ldo;还不错吧？&rdo;小鹿问他，脸上没表情：&ldo;我连着好几年没有穿过西装，手艺都生疏了。&rdo;

程世腾低头看了看，又抬手摸了摸，随即对着小鹿笑道：&ldo;很好。&rdo;

小鹿也认为自己这领带结打得很好，但因为程世腾仿佛是从来没夸奖过他，所以听了这两个字，他几乎是愣了一下，感觉这不像是程世腾能说出来的话。

早饭照例是两个人对坐着吃了，吃完之后小鹿没有出门‐‐其实平时他也不是每天都要出去跑一趟，但是程世腾一来，他就必定要想方设法的往外走。所以今天他在吃饱喝足之后居然坐着没动，也算是破天荒的景象。

程世腾坐不住，踉跄着走回卧室里，脱鞋上了小鹿的床。靠着个大枕头伸了腿，他笑着叹了一声：&ldo;唉，浑身疼。&rdo;

隔着一道半掩的房门，小鹿在堂屋问道：&ldo;要不要给你找点儿药？&rdo;

卧室内传出了程世腾的回答：&ldo;全身都是伤，有药也没法用，难道涂一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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