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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醒来是在床上，程净无意识地坐起来扯被子，没扯得动，好一会儿清醒了看到江川趴在旁边，压住了大半的被子，忽然便觉得心里是满满堂堂的温暖。

虽然哭过，但脸上的皮肤是干爽的，应该是男生在他睡着之后替他把眼泪擦干净了。程净没有动，静静坐着，目光落在男生身上。

老半天江川动了一下，迷迷糊糊喊了一声程净，程净嗯了一声，江川没反应，过了会儿突然睁开眼从床上跳起来，看到程净安稳坐着，他长舒一口气：&ldo;吓死我了。&rdo;

&ldo;我吓到你了？&rdo;

&ldo;不是。&rdo;江川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ldo;头还疼吗？昨天你好像还有点发烧，我又不敢给你乱吃药，就用毛巾替你擦了擦脸，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啊？&rdo;

程净摇了摇头：&ldo;看过的，没用。休息不好，就会时不时的疼。&rdo;

江川皱眉：&ldo;因为你总是失眠的原因吗？&rdo;

&ldo;失眠，神经衰弱，抑郁症……每个都是原因。&rdo;他莫名笑了笑，&ldo;我挺麻烦的……每个人都说我是自找的。&rdo;

这样的程净是江川此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在床边坐下来，目光有些犹凝，&ldo;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快点好起来呢？&rdo;

程净愣了愣。

江川说道：&ldo;我对你的情况不了解，你每次也都说得很简单，简单得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好几次，我都看到你特别难受。&rdo;

他凑近了：&ldo;生病了不是一个人的事啊，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抗着呢。&rdo;

眼眶瞬间变得温热，程净有些无措地看着男生流露出来的温柔。他一直都知道男生有一颗温柔的内核，只是从来不知道这温柔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摧毁自己的伪装。

他又何曾想要伪装。只是长久以来都是格外独立的，软弱显得那么不可思议。诊断出抑郁症之后，身边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讶，以为他是受谢嘉雨的自杀影响，过一段时间就能平复。

然而时间从来都不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在漫长时光里遇见的那些善良而温暖的人，才是抚平过往遗憾的安慰剂。

程净掀开被单，在满室阳光里看着脸上有着凶狠疤痕却那样温柔的男生，说道：&ldo;江川你会不会有一天觉得，我跟你告白跟你在一起，就是想找个人照顾自己？&rdo;

江川挑了一下眉毛，那狭长的疤痕随之怪异地站起来又缩回去，他反问：&ldo;你是这么想的？&rdo;

程净看着他。

江川说不上来这一刻的心情，恼怒或者恍然大悟都有一点点。但这句话只是假设，而且是假设他的，所以他很笃定地说道：&ldo;程净，你那么早就跟家里出柜，也应该认识挺多人都是这么个情况吧。你没跟别人在一起，是因为有人嫌弃你是个麻烦吗？&rdo;

程净摇头：&ldo;不是，不是这样的。&rdo;

敞开柔软的伤口，没有遭到这个人的任何一句嘲笑或误解。他便忽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要斩断自己的后路。

今后两个人如果分开，将不能使用这样的借口……在他心里，唯一可以用来利落分手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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