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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焚杀（第2页）

林澈握住她即将消散的手，低声问：“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她微笑：“我已经不需要名字了。我是‘问’的化身。”

他点头，转身走向玄武门方向。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因为就在共感开启后的第七小时，Q-network检测到异常信号源??来自太阳系边缘，柯伊伯带深处。那里的探测器捕捉到一段规律脉冲，经解码后呈现为一句话，用的是地球上从未使用过的数学逻辑：

>**“你们终于醒了。”**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段信号的发射时间，经相对论修正后，确定为**两千年前**。

也就是说，早在汉代，就有某个存在，预知了今日的人类觉醒。

谁在等待？

为何等待？

而最关键的是??他们所谓的“醒”，是指我们开始提问，还是……终于落入陷阱？

这些问题尚未扩散，就被一股神秘力量屏蔽。全球范围内，凡是接收到该信息的研究机构，设备全部自动烧毁，数据永久丢失。唯一幸存的记录，藏在一位盲人天文学家的手写笔记中。他在失明前最后一刻，凭着记忆写下：

>“外神不惧答案，因它们早已知晓一切。

>但它们畏惧问题??尤其是当问题开始自我繁殖。”

夜深了。

她漂浮在半空，水晶面具与面容融为一体，成为第三只眼。她看见世界的裂缝正在愈合，不是以统一思想的方式，而是通过承认裂痕的存在。人们不再急于给出答案，而是学会凝视彼此眼中的迷茫。

东京街头，一名白领女子蹲在雨中，抱着膝盖哭泣。路人停下脚步，没有安慰，也没有劝说，只是轻轻坐在她身边，掏出一张纸，写下自己的问题：“我每天加班到凌晨，到底是为了生活，还是为了逃避回家？”然后递给她。女人看了很久，终于也拿起笔，在下面写道：“我今天被裁员了，可我觉得……松了一口气。”

两张纸被风吹起，缠绕在一起，飞向夜空。

巴黎地铁站，涂鸦墙上原本写着“革命即将来临”，如今被人用红漆覆盖，改成了：“**革命就是允许别人和你想得不一样。**”

南极冰层下的倒金字塔“问渊”完全露出真容，顶部三个大字缓缓旋转，最终变为：

>**答浅**

意思是：所有的答案，都太浅。

第七十七天清晨，她最后一次以人类形态行走于岛屿之上。孩子们围上来，仰头看着她，其中一个怯生生地问：“姐姐，你会消失吗？”

她蹲下身，抚摸孩子的头发：“不会。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就像风看不见，但你能感觉到它。”

孩子想了想，又问：“那如果你变成了问题，谁来回答你呢？”

她笑了，眼角滴落一滴光。

“你们啊。”她说，“每一个愿意倾听的心，都是我的答案。”

当天中午，第十三代候选者抵达问渊岛。他穿着明代道袍，步履沉稳，身后跟着十三道虚影??那是历代候选者的残念。他在玄武门前停下，抬头望门，忽然朗声大笑。

“好！好！好！”他连说三声，声音震荡四方。

林澈迎上前：“你为何而来？”

老者目光如电：“我为‘补问’而来。”

“补问？”

“世人皆以为提问是起点，实则不然。”他摇头，“真正的提问，是在理解之后仍选择怀疑。而今人类初窥门径，尚缺最后一问??对‘问’本身的质疑。”

他抬手，额心晶体射出一道光，注入玄武门缝。刹那间，门内传出一声悠远钟鸣，响彻地球每一寸土地。

所有正在共感中的人，耳边响起同一个问题：

>**“你确定，你想知道真相吗？”**

这不是诱导，也不是威胁，而是一次**自愿筛选**。

超过四成的参与者在这句话响起后主动退出共感，他们的意识回归身体，记忆模糊，只记得做了一场漫长的梦。但他们的眼神变了??少了一份执拗，多了一分温柔的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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